阿塞尔连忙拱手道:“徐丞言重了,小人此来,并不是催要钱款。”
哦,徐齐霖挑了挑眉毛,问道:“那你此来所为何事?”
阿塞尔有些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小人算过棉种钱,应该在五千贯上下。梳妆镜的明码标价,却是三千八百贯;玲珑镜,则是二百八十贯。”
徐齐霖点了点头,大概猜到了胡塞尔的心思,这是要用镜子来抵棉种钱啊!
果然,阿塞尔有点心虚地看了徐齐霖一眼,说道:“小人想,这些棉种能不能抵一面梳妆镜,再加一面玲珑镜。”
徐齐霖笑了起来,这家伙倒会算计。表面上看好象是少拿了一千贯,可实际上镜子的价值远超过明码标价。而且,这家伙肯定要贩到域外,获利翻倍也是可能。
见徐齐霖笑得似乎有嘲讽之意,阿塞尔赶忙补救道:“就是一面梳妆镜也行,玲珑镜,小人另外出钱购买。”
你好象买不到呀,徐齐霖端起茶杯抿着茶水,盘算是如何通过此事,更多地吸引胡商走西域。
阿塞尔也不好再说,心中忐忑不安地等着徐齐霖的回复。
徐齐霖轻轻放下了茶杯,见阿塞尔注目过来,便缓缓说道:“你也知道这镜子虽明码标价,可却有价无市。能从大盈库购买的,皆是王公贵戚、朝中大臣。”
停顿了一下,徐齐霖笑道:“便是这梳妆镜,在扬州卖到什么价钱,你不知晓,某却知道。”
阿塞尔怎能不知,一听徐齐霖这般说话,心知没戏,很是沮丧地垂下了头。
“但阿塞尔先生能为大盈库解燃眉之急,某也慷慨一次,表示感谢。”徐齐霖话风一转,说道:“便是梳妆镜、玲珑镜各一面,抵棉种的钱吧!”
阿塞尔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终于是听明白了,不禁大喜过望,起身深深一揖,“小人多谢徐丞。”
徐齐霖伸手虚扶了一下,说道:“可这镜子不能在我大唐境内出手,必须贩之域外,你可能做到。”
“正是要贩往域外。”阿塞尔满口答应,说道:“不仅如此,小人也绝不透露买到镜子的事情。”
徐齐霖笑了笑,点头道:“如此正好。”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对于丝路通商,朝廷是支持的。所以,象丝绸、瓷器,乃至镜子等商品,象你们这些通西域的商人,亦会有所倾斜照顾。”
阿塞尔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徐丞的意思,镜子还能多买?”
徐齐霖笑了笑,说道:“很快就有消息,如何照顾,还待朝廷决定。”
有希望啊,阿塞尔听出了徐齐霖的话外音,但好象还有别的意思。
“你回去在胡商圈子里可将此消息散布出去。”徐齐霖沉吟着说道:“既有照顾,也会有所监督约束。具体章程,很快就会颁布。”
“小人明白了。”阿塞尔连连点头称是,“这就回去告诉其他人,徐丞还请放心。”
“那我就不送你了。”徐齐霖起身,表示了下礼节,便看着阿塞尔恭谨退出。
徐齐霖坐下来思考半晌,拿起纸笔,开始写奏报。除了鼓励通商外,他还想着让胡商出钱,加快河西的开发建设。
……………
李二陛下处理完公务,边走边想地来到了冰霞宫。
尽管徐齐霖并没有太过抗拒去河西任职,但他的年纪,他的资历,以及亲人们的反应,都可能成为阻碍。
而分量最重的亲人,便是徐惠了。如果她不同意,徐齐霖十有**要听话。
当然,李二陛下下旨,徐惠、徐齐霖也没法抗拒。这样的话,徐齐霖的工作热情肯定受到影响。这小子的懒病最近好了不少,可谁知道会不会再犯呢?
来到冰霞宫,李二陛下便得到外面宫人的禀报,充容娘娘的兄弟和弟媳,正在里面叙话。
这是经过李二陛下恩准的,他自然知道徐齐俜成亲,又即将赴襄州就职,前来向徐惠辞行,也让徐惠见见新妇。
李二陛下询问了一下,知道徐齐俜和新妇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便让宫人入内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