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嫌徐惠姐弟相聚的时间长了,而是李二陛下也想见见徐齐俜。这个曾因才华而得到他赏赐金佩刀,又举弘文生的青年,他也是多年未见了。
宫人刚刚入内,李二陛下便跟着进入,总不能让他这个皇帝在外面等着。没有昂然而入,已是给了徐惠很大的尊重。
徐惠刚听宫人禀报,抬头时便看见李二陛下进来,赶忙起身施礼。
徐齐俜和陈梦薇也施礼拜见,心中甚是惊讶,陈梦薇更是有些惶恐。
“免礼平身。”李二陛下努力作出和蔼的表情,坐下后又挥手道:“赐座。”
这算是君臣礼仪,说了这话,徐齐俜和陈梦薇才拘谨地坐了下来。
“朕与齐俜也有数年不见了。”李二陛下打量了一下,轻轻颌首,说道:“当日之少年,已是青年俊才,朕心甚慰。”
徐齐俜躬身拱手,说道:“陛下谬赞了,微臣刚任官职,尚未为朝廷出力。”
李二陛下笑了笑,说道:“马上便要为国出力,一样的。”说着,他看了看陈梦薇,说道:“这便是你娶的新妇,嗯,郎才女貌,甚是相配。”
陈梦薇抿了抿嘴,低头含羞,却没有说话。
徐惠知道陈梦薇肯定紧张,便笑着说道:“臣妾对这弟妇也很是满意,齐俜远行赴任,有此贤惠妻子,臣妾也放心了。”
李二陛下笑着说道:“爱妃便是操心,想齐霖去年巡察漕运,他却未成亲呢!”
这话说得有些试探的意味,但徐惠不知道原委,便开口说道:“漕运改革乃国家大事,齐霖要改革,自须审慎。臣妾知道轻重,亦想他出去历练。”
李二陛下微微颌首,觉得徐惠未必会横加阻拦,便起身说道:“你们且叙话,朕去后殿歇息歇息。”
徐惠施礼送驾,徐齐俜、陈梦薇也起身施礼。
李二陛下来到后殿,倚躺在染着香气的床上,也确实有些疲累,闭上眼睛打了个盹。
可他这么一打搅,徐惠自是不好再和兄弟、弟媳继续长谈。又简单说了几句,徐齐俜便给陈梦薇使了个眼色,先行告辞。
送走了兄弟、弟妇,徐惠来到后殿,见李二陛下似已睡着,便拉过条毯子给他盖上。
嗯,李二陛下并未睡沉,稍有触碰便睁开了眼睛。
“陛下且继续歇息,臣妾便在旁边守着。”徐惠笑着说道。
李二陛下缓缓起身,摆手道:“不必了。”
徐惠伸手端起旁边的茶水,却觉得已有些凉,便命宫人再去沏来。
李二陛下稳了稳神,便把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也透露了自己的想法。
“齐霖还小吧?”徐惠听了李二陛下的想法,马上就委婉地表示了反对,“齐俜马上去襄州,齐霖再去河西,只留小昭一人在家,臣妾不太放心。”
李二陛下捋着胡子,说道:“此事尚未决定,朕看齐霖倒没有畏难情绪。”
“至于小昭,若是在家不放心,接进宫里也是无妨,兕子和新城怕是更加高兴。”
徐惠苦笑了一下,知道不好再推三阻四,免得惹李二陛下不快。这时她才意识到,刚刚李二陛下所说的话,可能是在试探。
李二陛下拍拍徐惠的手臂,说道:“爱妃的姐弟之情,无可厚菲。但齐霖若有意,倒也不必拦阻。大盈库,到底只是皇家内库,理财赚钱,岂能与经略地方一样?”
徐惠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纵是不舍,臣妾也知道公私分明,亦知道小弟终会长大。那个,河西除了苦寒,应该是没有战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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