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贵女从一树海棠花后转出来,行礼。
正是被叶汝真“错认”那一个。
风承熙颔首“郡主怎么不去赏乐”
这位贵女虽是郡主,却并非宗室。
大央除了姜家之外,还有一位异姓王,便是古氏一族。
这位正是古家的郡主,古嘉仪。
“陛下传唤,臣女不敢擅离,故在此候命。”
古嘉仪的眼睫微颤,声音也微颤。
和姜凤书不可方物的美不同,古嘉仪的美纤薄柔婉,恰似她身旁这株海棠花,既娇且媚,还柔弱无依,惹人怜爱。
叶汝真忽然明白过来,太后名义上是请贵女们赏花,但实际上,贵女们和这满园的花朵一样,是被赏的。
按照惯例,立后之时,最少会册封两位妃子。
后位是定下来了,妃位还得精挑细选。
风承熙“朕听闻郡主雅擅琵琶,所以命人相请。”
古嘉仪的双颊比海棠花还红“臣女这就去准备。”
叶汝真听说京城世家的贵女,从小走路都有专人教导,而今看这位郡离去的背影婷婷袅袅,走起路来果然与俗人不同,似起舞一般赏心悦目。
“原来叶卿喜欢这样的,难怪说她最好看。”
叶汝真连忙收回视线,还未回话,风承熙已道“好好干,来日扳倒姜家,叶卿当属首功,将来衣紫着朱,不在话下。朕若侥幸还活着,便为你和郡主赐婚。”
叶汝真“”
这话光是用听的,就觉得刀光剑影十分凶险。
风承熙入席之时,姜凤声正与伽南使团相谈甚欢,姜凤书则刚好一曲奏罢。
古嘉仪抱上琵琶。
紧接着贵女们或献诗,或献画,或献曲,各有才艺。
风承熙视线转了一圈,问“公主怎么没来”
席上热闹有了短暂的停滞。
谁都知道太后不喜欢云安公主,除非是像朝典这种正经日子,否则云安公主根本没有资格出现。
“云安喜静,又长年持斋,席上有酒肉,她不习惯,所以就没来。”太后款款笑道,这是说给伽国使团听的。
“今日难得,去请公主。”风承熙吩咐。
太后有些不悦,但脸上丝毫没显露。
云安公主的生母谢贤妃十分受宠,和太后同一天生产,先帝一直守在谢贤妃的宫殿。
当时的姜家家主是太后的兄长,再三恳请,先帝才驾临皇后的坤良宫,待不到片刻,就听说谢贤妃产后血崩,先帝起身便走。
隔着房门,疼得撕心裂肺的太后听到兄长阻拦先帝的声音,最后是一声巨响,先帝摔门而去。
太后攥紧锦绳,在怨恨与不甘中声嘶力竭。
到底赢的是她。谢贤妃当晚便死了,三年后先帝也过世了,整个皇宫都是她的。
只有云安,像是锦衣上的一块污痕,一看见就让太后想起昔年的痛楚与失败。
但今天没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