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食”嬴政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
陈慎之笃定的点头。
或许诸多人都不理解陈慎之,大好机会敲竹杠,却只要敞开来吃这一条,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机遇但倘或试想一番便明白了,若陈慎之一辈子都无知无感,从他出生开始,便不知菜肉的滋味儿,那还是好的,也没有甚么可惦念的。
然,突然有一日,陈慎之一到夜晚就会变成另一个人,用那个人的躯壳尝试了美食的滋味儿,有一个词唤作食髓知味。
用这个词儿形容此时此刻陈慎之的心情,最是恰当不过了。
陈慎之歪了歪头,看着嬴政,道“如何”
嬴政素来有头疾,这些年来日理万机的旧疾,听到陈慎之的话,旧疾登时复发,只觉得脑仁儿疼痛欲裂。但仔细一想,若是陈慎之提别的条件,岂不是更加难办不过是食罢了,多食两口就多食两口罢。
顶多
顶多积食,改明儿吃点消食儿的汤药。
是了,嬴政这般安慰着自己个儿,无妨的,不碍事,多大点儿事
他揉了揉青筋猛跳的额角,最终下定决心,咬牙切齿的道“好,为兄答允了。”
陈慎之招了招手“还等甚么,走罢。”
泰山封禅大典的大营尽在眼前,营门口守卫森严,黑甲武士一字列队,凡是进出之人,必须有凭证和验证,两样缺一不可。
陈慎之走到门口,立刻被黑甲武士拦住,他将自己的验证拿出来,笑得一脸儒雅“我是来参加封禅大典的儒生,这是我的验证。”
黑甲武士仔细盘查,核对验证之后,还让陈慎之将行囊拿出来,一一展开来检查,确保没有“违禁物品”,这才放陈慎之入营。
嬴政和公子婴二人,自始至终低垂着头,伪装成“本本分分”的从者模样,等黑甲武士检查完毕,嬴政赶紧提起行囊,背在背上,继续伪装本分的从者,跟随着陈慎之趋步走入大营。
陈慎之是参加封禅大典的儒生,刚一入营,便有领事儿过来引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道“儒家,请,这边请。”
领事儿将他们引到一处大帐跟前,恭敬的道“儒家,请,请入营帐稍作歇息,儒家下榻的营帐还未整理妥当,稍等片刻。”
陈慎之很是和煦,没甚么架子,点点头,领事儿打起营帐帘子,陈慎之便抬步走了进去。
营帐里笑语喧哗,原是供儒生们研讨封禅大典礼仪的营帐。
秦皇泰山封禅,这是以前六国不曾有过的祭祀行为,因而封禅的一应章程、流程、规格全都要自行制定。这指定流程少不得研究讨论,这次请来的七十余名儒生,便是来研究探讨章程的。
营帐中欢声笑语,探讨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和谐,简直是一片和乐融融、歌舞升平的景象。
陈慎之刚一踏入营帐,所有人的目光“唰”全都聚拢过来,与此同时,方才的欢声笑语瞬间消失,营帐仿佛是按了暂停键,或者卡壳的话匣子,四周静悄悄,连呼吸声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众人注视着陈慎之,上下打量,眼中狐疑、审视、探究。
随即一个儒生站起身来,大笑的走过来,一把拉住陈慎之的手,十足的自来熟,道“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慎之先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