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有人应诺后,卫殷坐起身,立刻有人无声将大氅为他披上,只听卫殷朝一处睨了眼“卫一,你去。护住那景二的命,找出杀了霍二的人。”
藏拙他可不信,按照这几年呈上的密报,他不信有人能演技精湛到瞒过他的人。
本不想管,但他想知道景二是如何知晓高伯的事
景长霁坐在睿王府的马车里低调出府,径直去了平时他与巩玉炜贾茂涵几个纨绔子弟常聚的戏园和花楼。
此时是白日,按照往常习惯,他们应在戏园。
上月,巩玉炜迷上戏园一个反串青衣,时常拉着他们去捧场。
贾茂涵喜喝花酒,但白日没处去,也凑个热闹,听小曲顺便喝个小酒。
景长霁第一世这时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他们这小圈子有五人,以三人为首,另外两人这几日并不在汴京,是以排除在外。
景长霁去了三人在戏园包下的厢房,到了戏园外,戴着帷帽与两个侍从朝里进。
有戏班打手要拦,景长霁随手扔去一锭银子,两个打手立刻放行,无人认出这是从昨日传到汴京名声大噪的景二少。
景长霁一路走过引来不少人注意,但因身后二人显然是练家子加上景长霁来势汹汹不敢上前阻拦,猜测此人是谁。
景长霁一路上了三楼,到了尽头包厢,偏头看向两个侍从“劳烦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离开,听到任何动静也不用进来。”
两个侍从对视一眼,颌首应下。
二人既是主子派来听从这位景二少吩咐,自然听从。
景长霁一脚把门踹开,吓得门内本就心烦意燥恍惚不在状态的二人一跳,回头一瞧,更是吓出一身冷汗“你、你”
景长霁把门一关,径直走向二人,他往前走,二人往后退。
旁人认不出戴着帷帽的人是景长霁,二人与他相识数年,自是熟稔至极,一眼认出“你怎么从睿王府出来了”传言不是说睿王府如同阎王殿,有进无出
景长霁走到正对着戏台子的窗棂前,把窗一关,外头的戏腔顿时隔绝不少。
景长霁往靠窗的桌前一坐,拿下帷帽,昳丽的姿容不再青涩隽秀,像是一夜间蜕变成熟,眉眼间沉稳漠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但这模样绝非假扮。
巩玉炜先回神,强行解释道“我们那晚喝得太醉,第二日醒来已过午时,才得知出了大事。我们入不得睿王府,只能来此,想着这里三教九流皆有,许能打探到一二。”未曾想,把正主给等来了。
景长霁锐利的目光在二人不安慌乱的面容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贾茂涵身上“该你了。”
贾茂涵一慌“我、我如何”
景长霁“春猎事发前一晚,我们三人在我的帐篷饮酒,有人在我酒中下了迷药。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你们二人。偏这么巧那迷药刚好能让我睡过去,等我醒来怕是大哥已经误以为我是凶手,最后为护我安危承认自己是真凶。我与你们二人无冤无仇,为何害我兄弟二人”
景长霁并无证据,不过是诈二人一番。
要当真去查难免耽误时间,但他对二人了解,是与不是从熟稔的小细节能推断一二。
贾茂涵闻言震惊又愤怒“我们兄弟一场,你怀疑是我害你怎么可能虽然我不学无术,但也知哥们义气,你可以说我吃喝嫖赌,但冤枉我给兄弟下药不行”
贾茂涵语速因太快一番发泄,太过气愤脸都憋得通红,说完才开始大喘气。
巩玉炜被贾茂涵突然爆发吓一跳,回过神也顺势解释,语气稍显温和“长霁,我们虽然是公认的不学无术,但害人是从未有过的,更不要说嫁祸长霁你和景兄谋害霍二,这定是不会。”
景长霁从二人开口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此刻一直正视巩玉炜双目,他说这番话时语气诚恳,娓娓道来,带着平时景长霁生气时对他情绪的安抚与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