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用胖爪子蹭了一把眼角“那没人的时候,我还能叫你宝儿吗叫你陛下,你好像都不是宝儿了。”
小孩心性纯粹,对于外界对俞浅浅母子的态度变化,认知总是迟缓些。
她长这么大,只有这么一个玩伴,当初被掳到随家时,是宝儿护着她。
后来宝儿跟着她们一起进京,她知道宝儿娘亲被坏人掳走了,有什么好东西也都分他一半。
突然之间门要处处讲规矩,变得生疏起来,长宁很不习惯。
齐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可以,不过你得叫我宝儿哥哥。”
长宁脑袋瓜转得飞快,当即就瞪圆溜了黑葡萄眼“你想占我便宜,我是你小姑姑”
两个小孩的拌嘴没能拌出什么结果,其余做伴读的小子还没选上来时,长宁倒是已先进入崇文殿听学了。
两日后,公孙鄞讲学中途休息时,正喝着茶水润嗓,便见幼帝从身后的铜鉴缶中端出一碟碟形式各异的糕点,尽数摆在了长宁跟前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呛得公孙鄞连连咳嗽。
长宁胖爪子刚抓起一块杏仁酥,闻声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投过去关心一瞥“公孙先生呛到啦先生慢些喝啊”
公孙鄞摆摆手“无事,无事。”
长宁极为尊老爱幼地起身,捏着那块杏仁酥哒哒哒跑去公孙鄞跟前,递给他“先生也吃”
公孙鄞神色顿时更微妙了些。
想起从前樊长玉在文渊阁的举动,此刻只感这两姐妹不愧是亲生的。
适逢守在外边的小太监前来禀报,说摄政王前来接怀化大将军姐妹归家。
公孙鄞当即神色怪异地看向长宁“你和你阿姐这两日都住在宫中的”
长宁脆生生答“对啊”
公孙鄞神色便更怪异了些。
待谢征进殿时,他未语唇先扬,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谢九衡这厮是同他那将军夫人闹了别扭
谢征直接无视了他,只对着齐煜微微颔首一拜“见过陛下。”
齐煜当即道“摄政王快快免礼。”
长宁不知大人间门的那些事,还当樊长玉带她进宫就是来玩的,也甜甜唤了声“姐夫”。
谢征面不改色地道“内子先前说带幼妹进宫陪太后小住几日,臣今日来接内子归家。”
齐煜皱着小眉头说“摄政王来得不巧,母后应安太皇太妃之请,替皇姑奶奶相看驸马,特命人在西苑举办了一场马球赛,因着皇姑奶奶也要下场打球,怕出什么闪失,便邀樊姑姑一道过去了。”
骤听此言,殿内两个男人的脸都绿了,只不过公孙鄞的绿得更彻底些,那抹如沐春风的笑都径直僵在了嘴角。
既是要替大长公主相看驸马,那今日西苑的马球场上必是五陵少年郎们都聚齐了的,甚至不少未出阁的贵女都能借此机会相中个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