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刘管事的凶手自然没有找出来,尽管赵允隋那么说,可大多人都不认为王府内有人能作出此案,包括一直对嫡子深信不疑的高敬王。
因此,短短几天,府内就开始流传一个说法邪祟早就从镶秋苑跑了出来,就藏在王府之中,至于附到了谁的身上,便不得而知了。
一开始大家还半信半疑,渐渐的,个别几人因为恐惧过剩产生了幻觉和臆想,将没影的幻觉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就成了不少人亲眼看到邪祟的证据。
王府内人人自危,一些仆役甚至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偷跑出府。
这种恐慌下,流言也就多了。
这天,姜邑趁着赵允隋打坐期间,再次练习出窍,元神离开镶秋苑不久,就听几个扫雪的仆役休息时坐在一起小声说话
“家里总是让我攒钱以后赎身回老家娶媳妇,现在都不知道还没有命活过今年喽”
“真是的,世子没守住镶秋苑,让邪祟跑了出来也就罢了,还死不承认,整日就待在那镶秋苑不顾我们死活,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呢”
“说起来,谁知道世子那是真本事还是假本事回来到现在也没见除过什么妖啊鬼的,至于那镶秋苑的邪祟,咱们谁也没见着,估计是自知丢了脸面,才不认刘管事的死和邪祟有关。”
“去看还不如请个大师来做做法有用”
“小声点儿,当心别人听见”
姜邑又悠悠荡荡地去了灶房和外院花园那边,除了仆役们,连王府清客聊的大多也都是此类话题,除了个别几个坚信世子修为高深,大多没了先前的敬佩仰慕,语气里全是失望遗憾,有的甚至开始互相介绍厉害的修士过来除祟了
回到镶秋苑的肉身里后,姜邑慢慢爬起来,出去看院子里在亭中打坐的赵允隋。
他踩着雪走过去,一靠近,对方立马睁开双眼。
姜邑迎着他的视线“我有问题请教世子,为何邪祟单单会出现在镶秋苑”
赵允隋看了他一会儿,道“邪祟出世,需要在人气少的地方蛰伏一段时间,整个王府,只有镶秋苑始终没住过人。”
姜邑又问“既然如此,荒无人烟的山野不是更适合邪祟出世”
赵允隋蹙眉“这要问引他出来的人有人想它出现在王府。”
姜邑这么瞥他几眼,忽然心情不错“是啊,只是那模仿邪祟作案的人没想到世子会全然不管刘管事之死,一日不离地守着镶秋苑,让那人完全没有将邪祟放出来的时机,现在怕是气得很。”
赵允隋“”
姜邑突然说“世子有查出指向小公子的证据吗”
赵允隋抬头“你怎知”
“三年前,小公子生母离世,也是那年,沂周出现了一桩起尸事件,而镶秋苑起先死的三人,又正正好都是他院子里的。”
一听到“三年前”,赵允隋像是陷入了回忆,低喃道“我也是那年感应异象,通过幻境回了沂周一次。女鬼斩杀后,煞气消失,我当年以为此事已经了结。”
再抬眸,对面卷发少年却对三年前幻境之事没有任何情绪,走了几步,叹气道“那人既然做到这种地步,说明一旦世子离开镶秋苑查案,他就有信心放出邪祟,”又摸着下巴好像在思考,“快要过年了,若有人在外面杀个不停,很麻烦,也很不吉利。”
赵允隋望着他不动,映在眼瞳里的少年表情不似平时那般木然,也没了作伪的笑意,露出眼底毫不掩饰的冷静,还有一丝带看不真切的盘算。
收回目光,赵允隋莫名的不安,神色竟如初飞的幼鸟般无措一瞬,霜雪似的眼睫迅速垂下
“你只管待在这里,年前,我做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