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耻呢、廉耻呢、断情啊、救命。”
婢女的屋舍靠近着主卧房,就在一个院内。元辰的声音传进了卧房,裴琛慢悠悠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当吃完三块点心后就听到断情的声音“你、你是女孩子”
寂静多时的庭院忽而热闹了起来,婢女们围着元辰打量,有人说道“难怪主子们肯让你进出,原来知道你是女孩子。”
“我只当主子格外看重你才让你一个男子进出庭院,原来是和我们一样啊。”
众人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断情也淡笑,心情美妙极了。
夜深之后,林新之从侧门而入,被婢女引进书房,裴琛备好一壶好茶,她端起就饮了。
“晋阳侯府失了布防图,你可知这是大事。”
“遗失布防图”饶是从容的裴琛也坐不住了,竟有这么大的事情,这回无论如何都保不住晋阳侯了。
她徐徐坐了下来,林新之笑了一声“是你妻子举发的,许多人都在说她觊觎晋阳侯手中的兵权。”
公主无兵权,京城兵权分布各府,宫城三军中步军归太后,殿前司归陛下,剩下的一军归晋阳侯。步军如今给了裴琛,溧阳的举止太过明显了。
裴琛摇首道“她或许不是要兵权,仅仅是举发罢了,丢失布防图是大罪,再者退一步说就算晋阳侯被罚,殿下也未必得到兵权。”
“道理虽说如此,旁人未必会这么想,我该说的都说了。殿下呢”林新之大大地喘了口气,松下心弦后转头去找人,却不见殿下的踪影。
裴琛斟酌一句“回娘家去了。”
林新之一噎,不怀好意的笑了,吵架了,人前恩爱的两人也会有矛盾。她悄悄问为何而吵,裴琛不理会她,自顾自品了品茶汤。
书房内静悄悄的,灯火柔柔,模模糊糊倒映着人的影子,林新之还想再问,裴琛淡淡地睨她一眼“你来还钱的吗”
那一眼漫不经心偏偏又含着无尽的威仪,像极了溧阳殿下。林新之觉得自己眼花了,忙揉了揉眼睛,心中道古怪,夫妻在一起眼神也会一样吗
她不解,不敢再说话,匆匆离开裴府。
裴琛一口一口品着茶,心神不宁,随手又拿起一块糖饼咬着,一苦涩一甜腻,在嘴里慢慢融合了。
灯火打在她苍白的面容上,神色难辨。殿下动手除了晋阳侯,让人感觉很意外,毕竟上辈子好端端的存在突然半道没有了,难不成因为裴铭而有所改变。
那么,殿下如何得知晋阳侯遗失图纸的呢
思虑无果,不如直接去问。
冬夜漫长,子时过后,婴孩又醒了,乳娘来喂奶,很快又送出来。回来后就不睡了,似乎开窍般咿咿呀呀说着婴语。细细去听,又不明白究竟说什么。
溧阳身在高位,几时养过婴孩,孤灯闪耀,她也只能拿手指抵着婴孩的嘴巴,“嘘,莫要说话。”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腿也蹬上了。溧阳看她一眼,盖好她身上的小毯子,自己先睡了。
照旧一夜无梦,自离开裴府后,裴熙再也未曾入梦。清晨起来,她有些失望,明熙却睡得香甜,也不知昨夜何时睡着的。
入宫后,大殿之外遇到秦子义。
秦子义纤细的身材藏于官袍之内,冬日之下略显单薄,腰间环佩,她与溧阳说道“陛下昨夜一夜未眠。”
“秦大人如何知晓的”溧阳挑眉。
秦子义面色忧愁,眼下乌青,回道“昨夜是臣伺候陛下的。”
一句话暧昧不已,溧阳不免抬眼看向她,面色素净,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楚楚可怜,不知昨夜做了些什么,眉眼平添几分媚意。溧阳笑了笑,道“秦大人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