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名正言顺的夫君要回来。自己的计划都被打破,裴铭回来,自己该如何自处呢,看着他们夫妻恩爱
裴熙的目光淡了下来,掌心的花瓣被一阵风吹走,掌心空空,什么都没有落下。
她落寞不已。
婢女站在她的身后,“郡主可要换身衣裳去见殿下。”
溧阳长公主喜欢干净的孩子。
裴琛低头看着裙摆上的灰尘,拿脚踢了踢树干,道一句“不换,你去给我找一根棍子,打人的那种。”
“咦,您要打谁您要什么样的,这些可有讲究的。”婢女嘀咕一句,“谁惹您生气”
“我得去负荆请罪。”裴熙凝神,眼角划过水光,扬首看着梨花,气道“我想将它砍了。”
婢女笑了,“您舍不得,奴婢给您寻个板子,如何您犯什么错了殿下疼您,您说几句软话,事情就过去了。”
“你见过驸马吗”裴熙心不在焉,拿脚踢着树干,好奇道“他长得好看吗”
“您这么好看,驸马岂会丑陋。”婢女偷笑,“您是想爹了吗”
“想他做甚,你快些去找。”裴熙不想听了,捂着耳朵,哀怨地瞪着梨花,心中失落得厉害。
暮色四合,幕僚们循序退出书房,房内灯火通明,溧阳伏案小憩,烛火徐徐打在她的身上,在桌旁落下一重人影。
门被敲了三下,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内光色复杂,很快,她镇定下来,道一句“进。”
门被推开,露出一双乌黑大眼睛,粉妍的肌肤映入眼红,她迟疑,“你这是怎么了”
裴熙抱着板子左顾右盼,溧阳轻笑,“你又打了谁,负荆请罪可是不好演的。”
“没打人。”裴熙回身关上门,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案牍前,脊背挺直,下颚抬得高高的。溧阳托腮望着她,巧笑道“你那做了什么”
“烧了一封信。”裴熙耷拉着脑袋,不见愧疚,反有几分失落。
溧阳淡笑,“门房说了,信给了你,你烧了”
“烧了,那人说明浔亲启,我一生气就给烧了。”裴熙双手将板子递给溧阳,眉头紧皱,底气十足,“再来一回,我还是会烧的。”
“照你这么说,板子也打不服你。罢了,你起来说话。你这横眉瞪眼,反像是我做了错事,你来兴师问罪。”溧阳扶额,多问一句“裴铭的信”
“您怎么知道的”裴熙惊讶,掌心托着的板子颤了颤,一时不解,“您喜欢他”
“孤喜欢裴熙,不喜欢裴铭。”溧阳玩笑道,她微微软下肩膀,姿态添了几分懒散,“一封信罢了,作何生气,待他回来,不必理会便是。是他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他,怕甚。回来后愿意搭理便喊一句驸马,不搭理装作不认识。孤的府内,总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闻言,裴熙皱眉,“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您以前常说礼仪规矩最大,您如今怎地教导我不必理会。”
溧阳无奈轻笑,修长的指尖点着桌面,哒哒两声后,裴熙直接站了起来,“您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对吗”
“长辈的事,你一晚辈作何多问,回去吧。”溧阳朝她摆摆手,“我向陛下替你讨了个差事,去巡防营当差,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免得你整日胡思乱想。”
“我不去,我陪着您,您出行都不安全,有我在,贼人伤不了您。”裴熙捏着板子,心口堵得厉害,试探道“您说他出门这么久,会不会带回来其他女人”
“康乐郡主,你想挨板子了吗”溧阳无奈失笑,小小孩子心思不正,她望着裴熙,红尘堕落间,小小孩子也不会被放过。
裴熙倔强,执意说道“挨板子也要说的,他心里没有你,你为何替他苦守呢。”
“你是他的女儿,与孤并无血脉关系,孤与他和离,你便要离开公主府,你想离开吗”溧阳语气无奈,灯影之下,坚毅的身躯有些疲惫,她半阖眸,提点一句“你是裴铭的女儿,裴铭是驸马,一旦和离他不是驸马,你也不是郡主。”
裴熙跺脚,咬紧牙齿,溧阳眼眸淡然,眼中如海面般波澜不惊,“康乐郡主,孤非你生母,倘若和离,孤便做不得你母亲。一味将你留在公主府,旁人会觉得你贪恋权势,戳你的脊梁骨。孤与裴铭,徒有夫妻名分罢了,倘若他带了女人回来,孤也会接纳,但不准入长公主府,这里,唯你一位郡主。好了,该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