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闻言,忍不住多问一句“情蛊是夫妻双方才会有的吗”
“长辈说话,岂有你这晚辈插话的余地。”溧阳轻声呵斥。
裴熙有些迫切,不管溧阳的呵斥,还要再问,“驸马,您怎么不回答我。”
“出去。”溧阳骤然发怒。
裴熙被训得不知所措,女帝端着茶细细品,裴铭笑笑不言,并不参与公主教女,唯有硕阳长公主明言疑惑道“大姐姐,你怎地生气,小孩子好奇也是常有的事情。”
溧阳不闻,冷冷说一声“出去。”
裴熙颜面尽失,朝陛下行礼,恭谨地退出去。
出了宫廷,她蓦地吸了一口冷气,殿下中了情蛊,若是唯有夫妻才会有,必然是裴铭下的。
裴铭给殿下下了情蛊,一走了之,如今回来装深情,恶心至极。
裴熙又气又恼,一拳打在墙上,稚嫩的手背蹦出鲜血,吓得随从慌张极了,“郡主、郡主、哎呦,您怎么伤了自己。”
裴熙并不在意,甚至感觉不了疼痛,只觉得胸口一阵火气上涌,身子里有一股用不完的力量,那股力量蓬勃而出,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想挥泄出这股力量,想发泄心中的恨意,更想杀了裴铭。这一刻,她的恨意几乎毁了理智。
她扯过马匹缰绳,策马疾驰,一路朝宫外驶去,马蹄疾驰,几乎将她甩了出去。一直过了城门,天色黯了下来,她寻了个树林钻进去,拔刀砍向树木,肆意发泄。
少年人精力足,刀砍得翻卷,一棵树轰然倒塌,她蓦地惊醒,怔忪的望着倒塌的树。
她无力地瘫坐下来,手腕上的伤疤无意间露了出来,透过月光,显得狰狞丑陋。她握着刀,想要将手腕砍了。难怪殿下养她封她为郡主,她以为是每月一碗血的成果,却不想这些背后都是裴铭造成的。
她迅速爬坐起来,策马回城,待她至城门下,城门已关了,没有上面的旨意,回不来。
巍峨城楼让她骤然醒悟,她是裴铭的女儿,无法惩治裴铭。弑父是大罪,天理难容。
迟疑须臾,城门忽而开了,她惊讶,城内冲出一队士兵,疾驰而来。她退至一边,领首的兵甲士兵突然停了下来,朝她走来。
“是康乐郡主吗”
“你是”
对方下马跪地行礼,“末将见过郡主,长公主令我等出城寻郡主,您回来就好。”
裴熙耷拉着脑袋,自己又给殿下惹祸了。
她乖巧地跟着对方回到长公主府邸。
府内灯火通明,明亮照人,溧阳还没有睡,坐在华厅内,手中放着一盏茶,她轻轻拨了拨茶盖。
“他是裴家家主,有府邸,不会久住公主府。你闹什么呢。”
裴熙笔直地跪在公主脚下,耷拉着脑袋,没吭声,莫名的倔强。溧阳无奈,问“你闹脾气的原因是什么”
“他给你下毒,你怎么不生气。”裴熙怒而抬首,直勾勾地看着溧阳。溧阳蹙眉,“不许这么看着我,要吃了我吗”
裴熙被训得又垂着脑袋,双手置于膝盖上,兀自生闷气。溧阳气得喝了口凉茶,随手搁置了茶盏,开口训道“小七骗你银子的时候,你怎么不生气不反抗。一万两银子都能自己扛下,看见自己的父亲就压不住脾气”
“啊”裴熙傻眼了,“您都知晓了”
“去青楼的时候,孤就知道了。”溧阳冷哼一声,睨着堂下跪着的人,“压着你的脾气,再有下回,孤不介意教教你的规矩。”
裴熙抿唇,不肯说话。
溧阳又问,“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