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君上岸,见他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
“老夫昨晚做个梦。”窦婴说出来,又微微摇头,“确切地说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被噩梦惊醒天已经亮了。夫人都梳洗好了。”
卫长君奇怪,他上过战场当过丞相,什么梦能把他吓得脸色泛白,“匈奴打过来了”
窦婴愣了,然后赶忙说“跟匈奴无关。”
“跟家人有关”
窦婴以为以他的聪明能猜到一点,闻言索性直言“我梦见我死了。还是在渭城斩首示众。你说奇不奇怪,瘆不瘆人”
嘟嘟出来提醒卫长君,他和韩嫣那次一样。
卫长君明白了,面上眉头微蹙,“是不是因为东方朔昨天那番话勾起了你以前的事都说梦是相反的,你如今安逸,所以做个被处死的梦”
窦婴觉着这个梦不好,早饭都没怎么吃,他自己分析许久,怀疑他的蒙学引起的,“梦是反的”
卫长君“你是皇亲国戚,又不插手朝政,儿女也没有谋逆之心,你说说什么事值得陛下处死你”
窦婴找他就是想不通,“我想多了不是预示着大祸临头”
“朝中谁最恨你”
朝中没人恨他,要说跟他有竞争关系的普天之下唯有田蚡。可田蚡自顾不暇,哪还敢算计他。
窦婴长舒一口气“看来真是我想多了。”停顿一下,又感到不安,“长君,那本蒙学你看过,我没写什么不该写的吧”
卫长君心说,你当活在清朝呢。
“魏其侯,你的蒙学不止我,韩嫣,陛下看过,司马相如、主父偃以及太学的先生都看过。陛下因此治你的罪,是不是得先自省”
窦婴彻底放心下来,“你钓鱼吧。”
卫长君拉住他的手臂“别回家了。夫人没空同你闲聊,你一个人东想想西想想,晚上又得做噩梦。昨日你就该跟我和韩兄到船上透透气。”
窦婴深以为然,令奴仆把他的大氅拿过来。
昨晚的梦太真实,窦婴依然心有余悸,鱼咬着勾荡秋千他都没看见。要不是孟粮眼尖,及时用网兜捞上来,大鱼挣脱的时候一使劲得把他老人家拽下去。
大鱼上岸,窦婴回魂了,“长君,昨天抓那么多,今天又钓,明年会不会就没了”
“不会。除非家家户户天天下河抓鱼。”
窦婴搬来这几天没见着别人钓鱼,闻言干脆撒一把鱼食把鱼勾过来,他也好下渔网。
孟粮一看他用网,就把韩嫣的鱼钩收起来放船舱里,“郎君,您说太仆看到小公孙公子像换了一个人会登门道谢。三个月过去了,怎么跟不知道似的”
窦婴恍然大悟“难怪老夫近日总觉着有什么事忘了。原来是这事。长君,你后来回去过两次见着公孙贺了吗”
卫长君又不是休沐日去的,公孙贺跟陈掌一样在宫里当差,上哪儿见去。
“公孙贺要么嫌我多管闲事,要么觉着小敬声长大一点,所以比去我那儿之前懂事了。”
窦婴“我了解公孙贺,他忠心有余,智谋不足,胆量不大,不敢嫌你管得宽。十有八九是后者。若是后者说明卫孺回去后没跟他说实话。”说到此,很是担心卫长君因此伤神。
卫长君笑道“您是不是又忘了,韩兄不止一次嘲讽我心黑又冷,连爱慕我的女子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