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人心惶惶,就有人提议先暂时退出城外,等到京城的支援到了,再对付那官印精不迟。
迫于压力,王守业不得不答应了这一提议。
是夜。
城中六户三十八人死于非命,其中包括五岁以下幼童六人。
城内一时风雨飘摇人心惶惶,许多百姓携儿带女意欲逃出城外。
但此时雪已经下了八天八夜,这天寒地冻若有个投宿落脚的地方还成,真要露宿在野外,死在城外的比死在城里的,怕是还要多出好几倍!
王守业辗转悱恻,经过大半日的挣扎,最终毅然决然返回了城内,准备与那官印继续周旋!
但这一决定,却遭到了沧州官吏的一致反对。
通判马兴毅为此不惜与王守业兵戎相见,最终死在了李如松的铁锤之下。
可即便选择了杀猴儆鸡,也依旧没能阻止沧州官吏的四散溃逃。
与此同时,协守葛长风与两名内卫、一名外卫,也在混乱中不知去向。
至十月初二晚间,追随王守业留在城内的沧州官吏,只余下区区六人而已。
“初二晚上到昨天夜里又死了五个,其中四个是咱们山海监的人。”
吕泰无奈的叹息道:“也亏得你们今儿来了,要再晚上半日,估计余下的人也都要趁夜逃散了。”
说到这里,他才突然发现冯佑已经落到了自己身后,狐疑的转头望去,就见这位冯协守已是两股战战面无人色。
“冯协守,您该不会……”
“咳!”
冯佑干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转移话题道:“既然这么危险,怎得听你方才的意思,王守备眼下竟还留在那衙门里?”
说起这个来,吕泰脸上才有添了些神采,向着衙门的方向拱了拱手,满面钦佩的道:“守备大人宅心仁厚义薄云天,为了百姓与下属的安危,不惜甘冒奇险,主动去寻那妖物决一雌雄!”
…………
沧州州衙后院。
“阿嚏、阿嚏!”
王守业正领着赵红玉、李如松两个,在开阔处来回巡索,冷不丁鼻头发痒,一连打了个两个喷嚏。
这里三层外三层裹着,按说不该着凉啊?
难道说……
已经有人察觉到了,自己那天硬抗官印不受影响之后,官印精就对自己退避三舍的事儿?
唉~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隐瞒这事儿。
其实王守业也是在重返城内之后,才逐渐察觉到这件事的。
当时他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干脆把这事儿挑明了。
可问题是,他也只能护住身边的一小撮人,如果庇护了身边的官吏们,就会有数倍、甚至十几倍的百姓遭殃。
其中还会有许多妇孺……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对那些横死之人,承诺上一句‘汝妻女,吾养之’了。
“老爷!”
就在此时,红玉忽然扯住了他,仰着娇俏的下巴道:“您听听,还想有人在外面喊话。”
喊话?
王守业侧耳倾听了片刻,突然一跳三尺高,喜不自禁的骂道:“特娘的,可算是把那佛光舍利给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