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登大为意外,看向杨鸣。
旁边杨鸣大喜,指着外头道“二叔,是仪妹妹告诉我的法子。”
这时侯杨仪因听见王珏的咳嗽声,知道已经起死回生,便带了丫鬟自回屋去了。
后来,从来不大跟杨仪照面的父亲杨登,亲自去了一趟她的房中。
杨登问她为何知道针灸会阴救人的法子。
杨仪只说道“针灸精縕以及金针梅花抄里都有此记载,对于溺水而短卒之人,可用此法,详细如何,父亲可自去查看。”
当时杨登并没有什么喜色,也不觉欣慰,只淡淡地说“你休要只管看了两本书,会几个方子,就可以任意学人看诊了。这次只是侥幸,姑且救活了人,但倘若救不活人命,给那有心者一口咬定你庸医杀人,就连你也有罪。以后休要再强出头。记住了么”
他的语气不乏严厉,也透着冷漠疏离。
杨仪恭顺地低头答应“是,再也不敢。”
她一个梦,从子夜到寅时,又不像是梦,而如同魂魄飞回了前世。
那股冷意逼得她自睡梦中生生惊醒。
睁开双眼,杨仪突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已经靠到了薛放胸前。
像是淋了雨的什么鸟雀,瑟缩着在找一处能遮风挡雨的巢穴。
杨仪吓得呆住,回想昨夜,明明是紧贴着床壁的。
可就在看到薛放的瞬间,她心里竟又冒出“侥幸”二字。
先前薛放问她在外接生了一个孩子之时,那句关于“侥幸”的评论
岂不是跟父亲正好相反。
难道正是因为入睡前的这番说话,才突然又梦回前生。
杨登还特意警告她不要随意给人开方子,倘若给他知道她女扮男装,毫不收敛,做了无数个“侥幸”之事,不知父亲将会是什么反应。
杨仪望着近在咫尺的薛放,眼神逐渐柔和。
不过,靠得太近终究不合适,她正欲亡羊补牢,眼角余光却似乎瞥见,于他腰处有一物在轻动。
杨仪惊怔,这是在榻上,怎会有异物出没,难不成是蛇虫之类。
忙定睛细看。
猝不及防。
哪里是什么蛇虫,不过是他
杨仪的两只眼睛都瞪大到极致。
差点失声,急忙伸手捂住嘴。
心跳声却简直要把她自己震聋了,她几乎担心会把薛放给惊醒。
“要命,要命要命”连连在心头大叫狂呼,当下也只得尽量不去看他下面那异军突起的地方。
杨仪手脚发颤,试着起身,想尽快悄悄下地。
除了一件难办,薛放身量高挑,从头到脚把一张床占得满满的,杨仪从那边下地都势不可免要越过他。
蹑手蹑脚地坐起,杨仪比量了会儿,正打算从他腿上迈过去,却在刹那之间,不知为何,薛放突然暴起
他人并未坐起,手已经擒住杨仪的肩膀,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板压过来,手肘斜斜地往下一格,同时鲤鱼打挺,长腿一绞,顿时把她牢牢地锁住在底下。
几乎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杨仪只来得及低呼了声,人已经被狠狠摁倒在榻上。
她胆战心惊地睁大眼睛,对上薛放凌厉的双眸。
四目相对,薛放的眼神却迅速发生了变化。
杨仪不知所措,只觉不妙。
她却不晓得薛放从来习惯一个人睡,身边从没他人,方才杨仪鬼鬼祟祟起身,他人还未醒,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