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副队在内劝了薛放两句,闻言忙迎出来“恐怕是回京报信的人只先捡着紧要的说。”
陈献道“若需要仵作,鸡鸣县离此地最近,可调严仵作前来。”他说着艰难抬手“鸡鸣旅帅陈献。见过两位大人。”
他脖子上还裹着纱布,行动又不便。
葛静跟孟残风齐齐看他,孟残风道“陈十九郎也罢,速速拍人去调仵作前来,把这两具尸首的死因查明清楚”
葛静却道“陈旅帅负伤了伤的可重”
陈献道“还好不是要命的伤,多谢相问。”
孟残风却问“谁人所伤。”
“是之前跟萧旅帅有些误会我技不如人疏忽大意才不小心负伤。”
孟残风笑的阴阳怪气“误会疏忽大意伤到这个位置,再多一寸,这鸡鸣县的仵作就又派上用场了。”
他又严厉地把陈献看了会儿“陈旅帅,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既然也在照县,就也是参案之人,你所知所经的种种,都要仔细明白供述清楚,可不要有任何藏掖不实,免得自毁前程。”
陈献竟一反常态的恳切正经,回道“配合调查,理所应当。大人放心。”
孟残风看了眼里间门的薛放“萧太康自戕之时,谁在场”
王参军忍不住又要落泪“属下、跟十七爷都在,还有他们几个。”指了指狱卒等人。
孟残风道“他当真是杀死了闫一安后,自杀无误”
“是。”王参军点头“旅帅,一向宽待闫主簿,没想到闫主簿竟是那样的人,想必旅帅无法容忍被如此欺瞒,竟然、大义灭亲”
葛静叹道“萧旅帅向来刚正,令人叹息。”
孟残风翻了个白眼“萧太康杀了闫一安,临时之前他们之间门可有对话。”
王参军眨了眨眼“这、这倒没有听见。”
“你没听见,又怎么知道他是什么大义灭亲要真是刚正之人,就该让巡检司仔细把闫一安从里到外审问明白,以王法定罪”
王参军发呆“可是”
孟残风又道“另外,闫一安既然是囚犯,为什么能许萧太康私下跟案犯会面而且不派人盯着,不知他们之间门到底说了什么,是谁做主许他们会面的”
王参军目光转动飞快地向内看了眼“是”他到底没说出来,只道“萧旅帅向来正直不阿,我们也没想、没想到会这样,要早知道会这样,自然不会”说到萧太康的死,忍不住又有些哽咽。
“闭嘴”孟残风却丝毫不为所动,“犯错就是犯错,违规就是违规,到底谁许他们见面的”
陈献才吩咐人去传严仵作前来,听到孟残风发威,他倒是想承认是自己,但孟队正不是好欺瞒的,若贸然说些这样容易被戳穿的谎话,在这种情形下反而不妙。
此时,里间门的薛放将萧太康尸首放下,他站起身“是我。”
孟残风早料到是他,如今见薛放认了,便冷笑道“薛参将,冯旅帅叫你来查案,不是让你来徇私情的。若非你许萧太康见闫一安,他们怎会出事何况,既然萧太康之前已经有诸多袒护之举,焉知他不会再教唆案犯,再行翻供等等,此举就甚是不合规矩,这责任,只怕薛参将推卸不得了。”
“我没想推卸。”薛放冷冷地,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你想如何就如何。不过,不许你们碰萧太康的尸身。”
孟残风听到他说“想如何就如何”,还算淡定,听到最后一句,惊怒“你说什么”
薛放垂着眼皮,任何人都不看“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我绝不隐瞒,包括萧太康的死,他死在我面前,再无异议,他戎马一生,如今死了,须得有他的体面,我不容许任何人亵渎他的尸身。”说到最后他看向孟残风“包括你。”
孟残风吃惊地瞪圆了不算很大的双眼“你知不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孟队正”葛静急忙开口,胖而白的脸上挂上打圆场的笑“咱们刚来,别着急,事儿要一件一件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