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决定沉默,袖手旁观,静看其变。
闻侍郎哼道“是吗你要怎么将我儿带走。”
薛放道“之前他已经跟我承认,他跟两名花魁之死有莫大的干系,甚至于王六之死,也跟他有关。当然了,顾瑞湖的死,是他亲手所为。因为霜尺不会给人往百会穴下针。这些都是闻北蓟亲口跟我说的。”
闻北宸双手握拳。
“笑话”闻侍郎拍案而起“我儿绝不会做这些事,也不会跟你说这些话要么是你威逼利诱,要么大概是薛参将先前中了花香之毒,自己产生了幻觉吧。”
薛放道“若大人认定如此,为何不请令郎出来当面对质只要他当着我跟俞巡检的面,说一声没做过没说过,我立刻就走。”
“不可能,也没有这个必要。”闻侍郎冷冷地“清者自清。何须多此一举”
薛放把手中的帕子往桌上一扔“闻大人,清不清,只怕不是你一句话能了事的。”
闻侍郎道“怎么,你要在我府上动粗”
薛放道“我不知什么叫动粗,倒是看出了闻大人的护短跟心怀鬼胎若不心虚,为什么连叫闻北蓟出来都不敢”
“好个无礼的薛十七”闻侍郎看了眼俞星臣,见他依旧默然,闻侍郎冷笑数声“好,好,既然这样,我也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在,便容不得任何人在此撒野,你们若想仗着巡检司的势力横行霸道,那就试试看。”
“不用仗着巡检司,我自己来”薛放站起身。
闻侍郎窒息。
见势不妙,闻北宸怒喝“来人”
十几个家丁从厅外跑了进来。
俞星臣见到了这地步,总不能还不说一句话,便站起身来“稍安勿躁”
才说了四个字,便听到有人道“少爷,少爷您不能去”
几个人转头,却见厅门口处,闻北蓟走了出来,身后两个家丁,想拉他又不敢,畏畏缩缩跟着。
闻北蓟的右手臂被吊在脖颈上,脸上有数处新鲜划伤,头上竟然还裹着细纱布,看着就像是被暴揍过一顿似的。
薛放看到闻北蓟这个模样,吃惊。
他不记得自己对闻北蓟动过手,只是以为他要对自己用针,才将他摔倒在地的。
怎么就伤的这样。
闻北宸早走了过去,温声道“你出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好好呆在院子里”
“哥哥,”闻北蓟嗓子沙哑,又看向闻侍郎道“父亲,我不想你们为了我为难。”
“住口,”闻侍郎不等他说完便道“北宸,带你弟弟回去”
俞星臣道“侍郎大人。公子既然已经露面,大人又何必固执。”
没等闻侍郎拒绝,俞星臣看向闻北蓟“公子,方才薛参将说,你已经向他承认你跟花魁被杀案有关,还亲手杀了顾瑞湖,可有此事”
“俞星臣”闻侍郎怒喝,又转头看向闻北蓟“不许说话。”
但已经晚了,闻北蓟道“是。”
闻侍郎脸色惨然“北蓟”
“父亲,不用担心,我自己会解决此事。”闻北蓟却仍是一脸认真。
闻侍郎张了张口,直直地看着他,眼神是说不出的伤感。
就在闻北蓟要转身的时候,闻北宸道“等等。”
闻北宸走到闻北蓟身旁,张手将他抱住,低头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
等他抬头,眼中已经满是泪。
闻北蓟呆呆地望着闻北宸,过了会儿,才又笑了“好的哥哥。”
这一声,泪突然从闻北宸的眼中跌落。
闻北蓟往外走到门口,回头看向闻北宸跟温侍郎,他仿佛要说什么,但嘴张了张,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有点天真的一笑。
薛放先行外出。俞星臣正要往外,闻侍郎道“俞巡检。”
俞星臣止步。
闻侍郎望着他,片刻才道“我知道你未必懂我为何如此做,俞大人尚未婚配,自不知为人父母者的心情,我自知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希望俞大人你”
他的唇抖了抖,终于哑声道“别为难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