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还是来了吗”施允瞥他一眼,“站好,过会就要入内了。”
柳贺于是乖乖站到了他旁边。
县试前十方可提堂坐号,柳贺往前站时,站在施允四周的几位士子还未关注他,待柳贺站定了,几人才知,柳贺竟也是此次县试前十之一。
施允的面孔这几人并不陌生,可柳贺便不同了,不仅脸是陌生的,柳贺这个名字也是县试长案公布后几人才听说的。
在县试之前,柳贺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但能从两千多人中杀出重围,柳贺实力恐怕也是不凡。
卯时一过,龙门终于大开了。
考生们如县试时一样等待着搜检。
经历过县试一遭,柳贺已经习惯了,脱衣解袜一系列流程行云流水,反正无论快慢总要脱的,与其慢不如快,减少在空气中的暴露时间,也能略微减轻他的羞耻感。
兵丁们的搜检堪称粗暴,这种状况被历代参加科试的士子们吐槽过,可是状况始终未得改善。
柳贺长衫内外被仔细翻看了一通,考篮内的笔墨及吃食也被翻了一圈,连馒头都没被放过倒也并非兵丁严苛,柳贺捱搜的时候,一位考生被翻出了异常他竟将一整个馒头掏空,用文卷填上。
连经验丰富的兵丁也被他的操作惊呆了“有这等本事,状元也该考得了”
另外还有将纸条塞进毛笔、砚台甚至腋窝里的,柳贺不禁感慨,县试已经让他长了见识,和府试作弊的本事相比,他觉得县试也不过如此了。
柳贺等一众提堂坐号的士子先被引进了堂内,公堂之上,一名身着绯袍的中年官员静坐在高背椅上,知府是正四品,可着绯袍,在大明一朝,绯袍是一品至四品官才可着的服色,四品官服上打着云雁的补子,和着青色鸂鶒官服的黎知县相比,唐知府身上一方诸侯的气度更足。
一众士子齐齐向唐知府作了揖。
待众士子入了座,和县试流程相似,唐知府也向诸生严明了考试纪律,他语气中颇有几分训斥之意,厉声之言惊得考生们不敢抬起头来。
这便是为官的威风。
在场士子从儒童读到白首,便是为了这一刻。
待考场内梆子声响起,考卷终于下发了。
府考的内容与县试相似,不过县试第一场考了两道四书义并五言六韵诗一首,府试第一场则是四书义一道、五经义一道及五言八韵诗一首。
柳贺夜里没睡好,虽在场外候考的时候闭目养了会神,可精力还是不如县试时充足,但考卷到手的那一刻,柳贺却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
府试第一场的第一道四书义,他在家温书时恰好写过。
这题倒不是柳贺买的程文集上的,只是他将程文集练完后,闲着无事便从书中抽题做,随意翻四书上的一句,再依此写文章。
只是他此次考运着实爆棚,竟然和唐知府想到了一处
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