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到底是在说,王匡此人屡次对乔琰发起挑衅,就算真要念及旧恩,也不是念在这种人头上的,还是在说,王匡所在的河内郡在兖州豫州的战事已然告终之后,将会在随后被乔琰派兵拿下
乔琰并没有对着许攸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
她只是让人将许攸寻了个去处安顿了下来,随后让人给他了纸笔。
想到昔日乔琰让人将田丰的家人给置换到手下来的举动,许攸并未多想,立刻提笔写了起来,以图抓住这唯一的改换阵营机会,保住自己随后几十年里的富贵。
而便是在他奋笔疾书之时,乔琰在长安城中的朝堂之上丢下了一道惊雷。
“诸位何必此等神情,”乔琰的目光在堂上诸人的脸上一个个扫过,面容的平静让人完全无法和她方才说出的话联系在一起,“兖州之变的情况我已与诸位说道明白了,兖州世家不遵法令,妄图以私兵迫压州牧,以这等方式攥取权柄在手,不杀之,难以令天下引以为戒”
“昔日凉州四姓中未有触犯法令、鱼肉乡里者可活,扬州四姓中并未参与谋刺者可活,兖州世家也是如此。然首恶必除,此为底线,还是说”
“你等之中也有与其存有的同样想法之人”
什么想法当然是绝不能让乔琰进一步推行书籍教义于天下的想法
在已然被乔琰掌握的各州之中当然有这样的人,他们此前不敢将其说出来,那么她便要让他们在她今日的这番举动落成后,更不敢说出来
“我将审讯之事交由廷尉司负责,此外,黄司空。”
黄琬突然被乔琰点了个名,错愕地抬头,便听乔琰说道“廷尉隶属于司徒下辖,但程司徒乃是兖州人士,不当插手此案,就劳烦黄司空代为督办了。”
黄琬很想说,要按这么说的话,担任廷尉的乔亭也是兖州人士。
但他又陡然意识到,乔亭因宗族关系的变迁,记在乐平乔氏名下,那就得算是并州人士。
而当廷尉隶属于皇族之时,这场对于兖州世家的审判,也就越发彰显着天子的旨意。
乔琰真是非要一个三公坐镇此间,为乔亭在背后把关吗
不不是的
她这分明是要借着他黄琬这个典型,看一看天下世家的态度
兖州世家已经用碰壁了个头破血流,证明了乔琰在政令的推行上绝无一点回转余地。
再度将两州收入囊中的举动,更是让人没有任何的底气来对这位陛下做出质疑。
他若要逆流而上,只怕只有死路一条
黄琬心中挣扎了一瞬,还是躬身回礼道“谨遵陛下旨意。”
而另一头,袁绍也堪堪结束了一场条件艰苦的跋涉。
他虽然侥幸凭借着自己的凫水能力经由济水逃脱,但他彼时已经没有下属在侧,也没有了坐骑,要想成功回到冀州谈何容易
他平日也没有随身携带五铢钱的习惯,在早前还是甲胄在身的应战状态下,更不可能在身上携带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