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裴沅祯的脸色越来越黑,沈栀栀赶忙跑出门。
“狗大人,”她拍了拍阮乌,小声道“大人不必拦,不必拦着。”
阮乌这才放开裴沅祯的衣摆,许是怕裴沅祯凶它,低低嗷呜一声溜进屋子了。
“大人,”沈栀栀福了福,讪讪道“狗大人不是故意的,它也是奉命行事。”
“哦”裴沅祯幽幽睨她“奉命奉谁的命”
“奉”沈栀栀没底气地解释“奴婢只是让它帮忙守着门口,竟不想狗大人如此尽职尽责。”
“”
裴沅祯如今见她们一人一狗就头疼,也懒得计较此事,抬脚进了花厅。
见地上放着装满衣裳的箱子,正是他此前派人送来的。他谈谈问“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沈栀栀说“多谢大人赏赐,不过这么多衣裳我穿不完,我能做主送人吧”
“只要不拿去卖钱,其他都随你。”
“”
沈栀栀去桌边给裴沅祯沏了杯茶过来,问“大人有何事”
“无事,只是路过此地,正好许久未见阿檀,过来看看。”裴沅祯不动声色说。
阿檀受宠若惊。
她这些日也听刘淳说了,裴沅祯是京城来的大官,比这里的官老爷还大。这样的大官阿檀连看一眼都要腿肚子打颤,平日几乎都是脚挨着沈栀栀走的,鲜少与裴沅祯有交集。
却不想,他说正好路过,进来看她。
阿檀大眼睛望着裴沅祯,紧张又羞涩。
裴沅祯问“阿檀,你身上的伤好了”
阿檀此前常被喝醉的爹爹打,身上留了许多伤。沈栀栀曾跟裴沅祯提了一嘴,他竟还记得。
沈栀栀诧异地看了眼裴沅祯,转头对阿檀小声道“阿檀,大人问你话呢。”
阿檀紧张,结结巴巴地说“好、好了。”
说完,又匆忙补了句“多谢大人。”
裴沅祯见她胆小,也没再问别的。他慢吞吞喝茶,视线不着痕迹落在沈栀栀那。
此时沈栀栀正在收拾箱子里的衣物,边收拾,嘴上边嘀咕“这件送冰倩姐姐她应该会喜欢。”
他压下眼睫,又静默品了口茶。
这里的茶并没什么滋味,沈栀栀不爱喝茶,放在花厅的茶也只是备着解渴。
裴沅祯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
他原本只是饭后出来散步,经过沈栀栀的院子,便想进来看看。
可进来后,却又不知该如何了。
默了会,裴沅祯开口道“我后日欲巡军营,你想不想去看看”
“啊”沈栀栀像是没听清,茫然转头。
裴沅祯重新说了遍“我后日出门巡视螭虎军,你若想去看看我便带你。”
沈栀栀认真想了下“阿焕哥是不是也在”
裴沅祯心口一堵,看她不顺眼起来,这个时候都还想着她的“阿焕哥”。
他面无表情“自然是在的。”
沈栀栀试探地问“那奴婢可以见见阿焕哥吗”
上次在酒楼时,她听阿焕哥说村里准备重新规划土地建屋舍。她家原先住在村尾,但这么多年空着没人住,担心旁人把地占了,便想问问阿焕哥能有什么法子帮她留着。
她问完,望着裴沅祯,希望他能答应。
裴沅瑾见她眼巴巴地,心下气不打一处来,但嘴上却不得不说道“你想见就见,无需问我。你们是同乡,见面有何不可”
“大人真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裴沅祯斜眼“你以为我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
“哪有”沈栀栀高兴,立即拍马屁“大人在奴婢心里胸怀宽广豁达大度心慈良善大人岂会是不讲理之人”
虽然知道是她言不由衷的夸赞,但裴沅祯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心里那点郁闷渐渐消散。
酉时,尤冰倩从药房里出来。她捶了捶肩,见天色已擦黑,便问身旁的婢女“师父呢”
婢女道“奴婢听说奚神医一整日都待在屋里,也不知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