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牧随的神智仿佛才找了回来“你受伤了吗”
“没有。”孟如寄抱着他回答,“就是小绿丸被冲走了,过了时间,有些疼。”
牧随唇角一抿,他克制着自己的动作不去抱住孟如寄。以及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语调尽量平静。
“我被河中暗流推了很远,找过来费了些功夫”他说完一句,抿了一下唇,闭了好一会儿,话语又冲开了他的嘴巴
“抱歉,我应该无论发生什么,也一直在你身边。”
孟如寄闻言,在牧随怀里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松开牧随,将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歪着头,打量牧随。
孟如寄的远离让牧随第一时间想将她重新拉过来,但他忍住了,抬起的手,终究是没有触碰孟如寄,反而一个转弯,捏住了自己的眉心。
牧随侧着头,抬起的手似乎要将自己的眉心揉烂。
他的动作遮掩了他的表情,但孟如寄还是捕捉到了,牧随情绪里的“后悔”二字。
也不知是后悔“没有一直在她身边”。还是在后悔自己这情话说得太露骨直白。
“牧随,你”
孟如寄话刚开了个头,身后忽然传来了“啧啧”感慨的声音。
孟如寄和牧随一同回头,但见莫离正抱着手,翘着腿,坐在破木板凳上,捧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干果,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们
“牧随,你是真不害臊啊。”莫离感慨,“堂堂逐流城主,上哪儿学的这一嘴骚话。”
话音一落,牧随的脸上是后悔也没有了,克制也没有了,所有的情绪被一股陡升的杀气“唰”的一洗,他浑身的气息变了。
几乎是瞬间,牧随身形如风动,下一刻孟如寄听到的就是人摔在地上的闷响、板凳翻滚的躁动、还有莫离的求救
“不孝女救为父”
孟如寄百般不情愿的开了口“好了。”
她甚至还坐在原地,头都没回。
身后,破碎的木茬子尖端停在了莫离的眼珠前。
几乎再前进一点,就可以直接捅破莫离的眼珠,刺穿他的大脑,将他送去往生
且,因为牧随拿的是断口参差不齐的木茬子,莫离的死状,估计会更加难看。
牧随咬着牙,身体却诚实的听了孟如寄的话。他转头看向孟如寄
“不杀他,后患无穷。”
这次换孟如寄抬手,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石头本体可以当钱用。”
孟如寄起身,身体因为刚才的疼痛还有点晃悠,她扶住了门框,闭了闭眼,再向前走一步的时候,却发现一只手已经扶住了她的胳膊。
孟如寄转头看去,见是牧随已经放了莫离,到了她身边,将她扶住。
就像他之前说的,他应该一直在她身边
孟如寄怔了怔,倒也没客气,抓住了牧随的胳膊,稳住了身形。
“起来吧。别躺着了。”孟如寄转过脸,冷眼盯着还躺在地上的莫离,“人都到齐了,聊聊呗。”
“行呀。”莫离拍了拍衣服,半撑着身体,还是瘫坐在地,“聊聊,你以后打算怎么孝敬为父”
孟如寄和牧随的脸色齐刷刷的变得更加难看。
莫离并没有就此收嘴,还对着牧随继续道“对了,因为你们已经是夫妻了,那逐流城主,你便也是我半个儿子了,你也得想想,以后怎么孝敬我。”
牧随转头,看向孟如寄,眼神里只有三个字
杀了他
孟如寄一边抓着牧随的胳膊,生怕他冲动,将他摁着,坐到了桌子旁,然后她一边疯狂告诫自己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
莫离故作娇气的伸出了手“先从扶我起身开始吧”
退一步
越想越气
孟如寄一拍桌子,怒喝“给我起来给脸不要,以后咱们就都别想好过,一起死”
莫离被吼得一怵,娇滴滴伸出的手在空中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