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余清音不再打电话催促父母买房子,他们倒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件事定下来。
交完定金,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
范燕玲给女儿打电话,才响两声就被挂断,她倒没觉得孩子是还在置气,颇为善解人意地站在路边等着那边拨过来。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余清音只好先发条短信解释。
上面的字范燕玲都认得,但用拼音把回复打出来对她太有难度,因此她看完只给侄子打电话。
余景洪还是罕见的接到三婶的电话,在去食堂的路上停下来,心想难道是妹妹怎么了
不怨他的想法不吉利,实在是人之常情,陡然都有些慌乱起来。
好在接通之后范燕玲很快说“景洪啊,我来东阳办点事,中午带你跟小彩去吃饭。”
哦,免费的午餐啊。
余景洪松口气,回答的同时也是跟同行的舍友们解释“好,那我去找清音。”
他才离开教学楼几步远,返回的时候五班仍旧没下课。
学生们明显都流露出不情愿的神色,例外的少数人里就有一个他堂妹。
余清音对学习的热忱,并非源于对知识的渴望。
好像仅仅是读书这件事,就让她的人生有意义。
说真的,跟小时候相比,她的变化实在很大。
余景洪把两个人一起长大的这十几年里的事情反复思量,都猜不出她胸中那把火焰是用什么点燃的,只能归咎于兄妹俩冷战的那段时间。
这世上当然不会有人能猜中,余清音用的是上辈子的遗憾在支撑。
她的视线固定在老师身上,两只耳朵竖起来,手上的笔随时待命。
任谁看,都是好学生的模样。
老师很是欣慰,宣布下课的时候说“余清音,黄志新,你们俩过来一下。”
余清音要往外奔的架势停住,跟被点名的另一位同学交换个眼神。
黄志新也是不明所以,微微摇摇头,两只手背在身后,一副随时听候的模样。
余清音心里嘀咕,老老实实地走到讲台边。
数学老师扫一眼两个学生“我下周有个公开课,到时候你们俩要上台做题。”
余清音觉得是做演员,问“老师,有排练吗”
还需要先给答案吗数学老师笑着“要是做不出来,我丢脸你们也倒霉。”
不是,怎么能把“威胁学生”说得这么坦荡荡。
余清音“老师,马有失蹄的。”
数学老师心想那就白费自己还特意选两个人,把手上的书捏成棒在她头上轻轻敲一下“那也会倒霉。”
又说“看看志新,一句话还都没讲。”
黄志新倒是想,可惜没找到机会,憨厚地笑笑。
他刚长出来的两撮小胡子跟着动动,看上去不像是十六岁。
余清音有点想帮他刮干净,强忍住动手的冲动,应着老师的话“我会好好准备的。”
这才对嘛,数学老师潇洒走人,黄志新也跟着拎上书包回家。
背影还没消失,余景洪就迫不及待喊“你快点,你妈在等呢。”
妈余清音朝着他走过去,一边听来龙去脉,脚步下意识加快。
他们到校门口的时候,大队人马已经散去。
范燕玲轻而易举就看到自家的孩子,挥挥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