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方的十一月,太阳也吝啬得很,一天就出来那么三两个小时。
多数时候,大家都靠大风吹。
余清音的偏头痛都快吹出来,捂着脑袋”妈,房子要下学期住是吗”
说起这个,范燕玲“人家当时给便宜的五千块钱,说好过年搬的。”
又问“你是不是又跟景洪吵架了,怎么你二伯母说他要住宿。”
天地良心,余景洪想住宿纯粹是个人选择。
余清音摸着发尾“我要是寸头,我也无所谓。”
女孩子就是没有男孩子能吃苦,范燕玲“那他要是不住,大房间就给你。”
说得好像是多么照顾,余清音”将来分这套房的时候,我能占大房间的额度吗”
范燕玲没好气“咋,我跟你爸是明天要死了,马上要分家产了”
余清音心想只要自己没有道德,就不会轻易被绑架。
她道“不给就不给,我又不是心里没数。”
范燕玲“谁说不给,给你存了嫁妆的。”
提起这笔嫁妆,余清音在心里翻个白眼。
攒了几十年,愣是要她结婚才肯给,甚至拿捏住她想要买房的心思,非以此逼她去相亲。
她道“挂在嘴边又不算数的,到我卡上才叫给。”
哟,真是给她能的,还要办卡了。
范燕玲“我发现你现在是天天谈钱。”
多有意思,余清音“你哪年没跟我掰扯把我养大要花多少钱。”
最后再来句“我跟你爸不求回报”,其实都是骗人的。
父母和子女之的利益纠葛,远不是一本帐能说明白的。
范燕玲的心思也很复杂,她把两个孩子凌驾于自己的生命之上,却又束缚于传统观念,或者说本身成为陈旧思想的一部分。
总之说不清道不明,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下去吧。
所有话都掰开揉碎,又能有什么好处。
范燕玲不承认自己是心虚,只说“等你有孩子就知道。”
上辈子余清音没有这个机会,很多事却未必要体会才知道。
她对父母的感情里也夹杂着许多无法描述的东西,耸耸肩“我要去做作业了。”
去去去,赶紧去,别一天天的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范燕玲“对了,你下午记得去外婆家,顺便给梓豪讲讲题。”
哪里是顺便,余清音对几个舅舅都没好感,连带着他们的孩子也不熟。
她又不是被父母指挥得团团转的人,说“我不去,我作业都没写完。”
范燕玲强叫她不动,只好自己找个借口把娘家嫂子忽悠过去。
余清音没管她要怎么处理,一下午在书桌前没挪过窝。
直到听见客厅里的电视声,她才端着水杯走出去。
余海林本来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到姐姐下意识坐直。
余清音觉得他这阵子好像天天在长个,伸手比划“好像比上礼拜高。”
余海林昂首挺胸“我有一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