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望月奈奈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
冷调的灰墙、冷调的地板、低调奢华的木质落地灯、黑色的桌椅,连身上盖的被子都是灰黑色的。
落地窗没拉窗帘,外面很亮,比开了灯的房间都亮。最显眼的就是那座冰冷又华丽的东京塔,月光下东京塔矗立在高楼之间,高傲地俯瞰着世间一切渺小。这里显然是个高档住宅,因为从这个高度看下去,那些高楼大厦也如蝼蚁一般匍匐在脚下,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恍惚和怅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是gauoises的味道。
琴酒最常抽的烟。
或许不是他的最爱,但的的确确是他那段时期常备在身上的牌子。
不过,琴酒并不在房间里。
或许是在门外。也或许不在这栋房子里。
她看着那道紧紧关闭的门,并没有下床逃跑的想法。
既然琴酒没有把她锁住禁锢她的行动,那他肯定有把握不让她逃脱。
她何必自讨苦吃。
头顶暗暗的冷光晕落在她的瞳孔里,麻药的药效应该是快过了,又酸又麻,还隐隐作痛。
望月奈奈靠坐在床头,微微阖眼,内心有些沮丧。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了,他肯定又要担心得睡不着了吧。
这几年在细水长流、相互陪伴的平淡生活里,他渐渐放下了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整夜失眠的情况几乎没有再出现过了,除了晚上有事得熬夜,其他时间也能在12点前入睡了。可在月月出生后因为老是半夜要喂奶生物钟被搞乱了一点,现在她又被琴酒他们抓了
只要思虑一重,他就难以入眠,唯有她躺在他旁边顺着他的指节静静安抚他的时候,他才能渐渐有了困意。
她睁开眼,望向窗外东京塔上悬挂的月亮,圆月被厚重的乌云遮掩住朦胧了边缘,心里忽地随着伤口一同酸了起来。
她现在深陷危机之中,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只希望他不要冲动。
既然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在琴酒眼前,那个家伙肯定会发散思维认定苏格兰也没死。
估计通缉令也下达到各个成员手里了吧。
他不会易容,只要一踏入组织的领域,一旦那张脸被看到,这群嗅到血腥味的疯狗肯定会立马行动起来将他围剿。
太危险了。
他们还有佑佑和月月,在她已经陷入泥潭的情况下,这两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他了。
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带着孩子隐藏起来,静静等待黎明的到来。
但望月奈奈也知道,人最难做到的就是保持理智。
如果他被抓了,她可能也会疯的吧。
门锁响动了,门把手从外面转动。
望月奈奈眨眨眼,泪意渐渐淹没进眼底,被另一种情绪掩藏起来。
门打开后,背光的男人渐渐走入晦暗的冷光里,冷峻的面容一片片清晰起来,拼凑成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g。”
她定定地看着他,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面无表情走了过来,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缓缓对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