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婆子们拿钱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众人分了钱,又道了恭喜,才散去。
王善保家的摸摸身上新衣裳,感受着料子的顺滑,越发得意。
司棋是她的外孙女,跟着迎春嫁去江南之后许久都没有信来,前两个月忽然往这边送东西,说要孝顺外祖母,她怎么不欢喜再看信上说的事也不是大事,随便就办了。
迎春的亲事是贾琏说的,夫家自然认贾琏这个大舅哥,他要把贾琮捧起来,借司棋的手往这边送几封信给点东西,不算什么。
再加上京城这边还有林瑾,伙同贾芸、小红、林之孝,内内外外七拐八绕,就这么把邢夫人绕进去了。
于是等贾琮来拜见请安的时候,罕见看见了和颜悦色的邢夫人“你给二老爷拜寿过来,二老爷可说了什么”
“二叔说叫我们好生读书,预备着下场。”
“你年纪不小,的确是时候下场了,瑾哥儿比你还小一个月,看看他早进了翰林院。今日叫你过来也没别的事,不过嘱咐你好生读书,将来你考中了,是咱们家的大喜事。”
“是,多谢太太关心。”
上演一场母子情深,邢夫人才让贾琮回去。王善保家的来上茶,又说道“若是琮哥儿真能考中,太太就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以往邢夫人不得贾赦敬重,不得贾母喜爱,在家里说不上话,但若能教养出来一个进士,她就真能翻身了。
这么多年没往这边想过,是因为她从不认为家里这几个货色能考中,但看贾宝玉都没中,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别人哪怕考中秀才都比他强。
邢夫人忽然就信心满满起来“你去琮哥儿屋里看看,年轻漂亮的丫头都打发出去,另派两个小厮给他使。往后他屋里要读书买纸、买墨只管从我这里出。传我的话,谁敢打扰琮哥儿温书,都打出去”
没管过家不代表不会管家,她带着邢家大部分家产作为嫁妆,还能养得起邢大舅一家,总不是坐吃山空的败家子。
荣国府大房稀里糊涂地就走回到正路上,而作为大房当家人的贾赦还什么都不知道,对后院祥不祥的蚂蚁根本没放在心上,早琢磨起别的事。
薛家却急得抓耳挠腮,薛姨妈拉着传话妈妈“不是说好了在与凤楼办婚宴,怎么又变卦”
“不是我们要变卦,实在是不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上天示警似的,一大群蚂蚁就把与凤楼的门堵住,不让出也不让进,我们实在是没有法子不敢冒险。姨太太,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传言中说有福的人都应验了,那不详的人会不会也应验办婚宴的地方被围住,可怎么看都不像是祥瑞,传话妈妈苦着脸,说完话赶紧走,生怕被连累。
薛蟠怒火中烧“不办就不办,好像咱们上赶着,不就是个与凤楼吗,当初妹妹不也没住进去,还不是嫁给了太子我去跟赫舍里家说。”
“你站住,就你这个脾气能说什么好话别着急,让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嘴上说着别着急,实际薛姨妈已经急得扯帕子。薛蟠更满屋子转“不急怎么办,距离大婚还有不到十天,十天啊”
是啊,十天。
帕子都被扯出褶子,薛姨妈咬牙“将消息瞒住,先把人娶进来再说”
“母亲的意思是”
“横竖都要把新娘抬进门,进了门之后是在梨香院还是在与凤楼,她总不能再把花轿抬回去吧”
事已至此,既然没有变通之法就只能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