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裴琛唐突了。”裴琛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并瞧不清他面上情绪。
林惊枝从袖中掏出绣帕,面无表情擦着被裴琛触碰过的手腕肌肤。
“妈妈扶我回去。”林惊枝看都没看裴琛一眼,扶着空妈妈和晴山的手,快步离去。
林惊枝离去后,裴琛依旧站在原地许久,他出神地盯着自己右手掌心,等手中灯笼用火折子再次点亮时,他视线落在抄手回廊某块青砖上。
随着灯笼的光线逼近,能清楚的瞧清,走道边缘的几块青砖上,被人暗中涂了滑腻油脂。
抚仙阁西梢间主卧,林惊枝已经沐浴过。
乌发松松垂在肩上,双颊红润得厉害,喝了孔妈妈去小厨房端来的醒酒汤后,林惊枝状态似乎清醒不少,但眼中依旧含着雾蒙蒙的水色。
只是今夜,她何时饮下的酒水,林惊枝心里没有任何印象。
她只记得分心同漪怜姐儿说话时,杯盏中茶水带着一股子蜜桃甜香,下意识以为是府中厨娘新研制的花茶,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府中家宴,长辈家主皆在,能端上桌的东西自然有人细细检验过,不可能掺杂害人的东西。
今日夜深得像浓黑的墨汁,不见半点月辉。
直到子时过半,裴砚才从外间进来。
他脱了外衣后,大步走向西梢间主卧。
幢幢灯烛下,林惊枝还未睡,她声音带着水汽的娇娇软软,朝裴砚喊了声。
“夫君。”
裴砚步伐微微一顿,眉心拧着,看向垂手立在一旁就要退下去的孔妈妈“少夫人,饮酒了”
孔妈妈背脊发寒,恭敬答道“老奴不知少夫人杯盏中茶水,何时被人换成了味道极浅果子酒。”
裴砚视线落在林惊枝身上,见她看似清醒,实则醉得厉害的模样,漆色眼眸里含着极冷的暗色。
他朝孔妈妈微点了下头“下去。”
“是。”
“枝枝。”裴砚走近。
“嗯。”林惊枝眨了眨水润润的眼眸,涩声应道。
她伸出玉白指尖,似想去抚摸裴砚鼻尖,在触上他肌肤瞬间,像是被烫到一般,闪电收回。
裴砚从袖中掏了红封,递给她,声音又哑又沉。
“压祟钱。”
“压一压,万事安。”
“给我的”林惊枝娇娇笑了起来。
醉酒中的她,眼眸干净澄透,又含着经历的妩媚,林惊枝忽然道。
“裴砚,你讨好我没用。”
“我不会原谅你。”
“唔。”
这一瞬,裴砚视线落在林惊枝玉白手腕上,凝脂般柔滑雪肤上有一道格外刺目红痕上。
他狭长凤眸危险眯着,眼底情绪深浅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