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枝回到惊仙苑,她连午膳都没心思用,一直坐在窗子前凝眸沉思。
总觉今日裴漪珍举动有些怪异,特别是屋里放冰这事,有着说不出的突兀。
“少夫人,若是没胃口老奴给您蒸一碗牛乳羹,垫垫肚子。”孔妈妈有些焦急站在林惊枝身后劝着。
林惊枝回头看孔妈妈一眼,拧着的眉心依旧没松开“妈妈难道不觉得,今日裴家大姐姐的举动,有些怪怪的。”
孔妈妈一愣“若说怪异,就是还没到盛夏时节屋中放冰,她身子还虚弱得厉害,伺候的丫鬟也不见劝着。”
“老奴觉得有些怪异。”
林惊枝点了点头“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妈妈你去外院,让山苍来见我。”林惊枝想了想,朝孔妈妈吩咐。
不一会儿,山苍穿过廊庑从外院进来。
他远远地朝林惊枝行礼,低着脑袋也不敢走近“不知少夫人寻属下,有何吩咐。”
“我需要你瞧瞧去沈家一趟。”
“暗中注意一下,沈家今日可有发生何事,特别是沈家大姑娘沈观韵。”林惊枝声音平静朝山苍吩咐。
“是。”山苍没有任何犹豫,起身离去。
而半个时辰前,独属于沈观韵的辆奢华马车内。
沈观韵沉着脸,坐在里头,她保养得极好的指甲深深陷进肉中。
她会亲自上崔家探病,不过是想见一见裴漪珍的狼狈。
可沈观韵没想到,裴家这位生来就是病秧子的裴大姑娘,是个心思极深手段厉害的,那笑眯眯的样子,更是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姑娘。”丫鬟春莺恭恭敬敬从袖中掏出一个紫檀匣子,放在沈观韵身边的桌案上。
“可以奴婢把这东西丢了。”春莺揣摩着沈观韵的心思问。
沈观韵冷冷瞥了春莺一眼,吓得她慌忙低下脑袋。
“主子的事,用你多嘴。”
沈观韵举起手,一耳光就朝春莺脸上抽去。
她用了极大的力气,直接把春莺抽得脑袋一偏,磕在坚硬的马车车厢上,脸颊和后脑勺同时肿了起来。
春莺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声,跪在沈观韵身前,浑身颤抖。
“拿过来给我。”沈观韵冷哼了声,吩咐道。
春莺不敢耽搁,双手恭敬举着紫檀匣子,递到沈观韵眼前。
豆青色玉罐子,也只比鸡蛋大上一点点,扁扁的只有指宽的厚度,外头雕花,十分精致。
沈观韵心底冷笑一声,裴漪珍真当她是汴京城里那些上不得台面,又家中姐妹众多,需要放下身段去的贵女
就算是千金难换的雪肤香膏又如何,她收下后,难道还会真的去用。
若是想在香膏里添些东西害她,更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沈观韵伸出软白的指尖,缓缓拧开豆青色小玉罐子的盖子。
正值中午,马车又在崔家门前晒了许久,沈观韵坐上马车后便觉得有一丝热,不久鼻尖上就覆着一层薄薄的热汗。
她在拧开青色小玉罐的瞬间,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下一瞬,白中带着青色的火焰从小玉罐里冒了出来。
火焰温度极高,沈观韵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瓶子里的火烧伤了掌心,小玉罐掉在她衣裙上,连着衣裙一起燃烧起来。
“啊”马车骤然停下,有黑衣侍卫不顾一切冲进马车。
火虽然灭了,但沈观韵身上除了烧伤,衣裳因为挣扎和侍卫的灭火,也散开少许,整个香肩露出了大半。
整个沈家得到消息后,鸡飞狗跳。
沈观韵是被沈樟珩用大氅裹着,抱进沈府的。
沈太夫人本就病得厉害,等听说沈观韵好端端被烧伤的消息后,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