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韵蠕动躯体,努力往林惊枝的那个方向爬去,她五指扭曲肿大,指腹生着暗疮有浓黑的血水渗出,看着十分的恐怖。
程春娘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咔咔咔”的怪音,她眼中充满了恐惧。
因为此时挺着孕肚站在她身前的林惊枝,像极了当年月氏公主白玄月的模样,程春娘吓得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然后立马被牢房里守着的侍卫,用凉水泼醒。
“裴砚,我冷。”林惊枝朝裴砚伸手,白皙纤细的指尖在阴森的地牢内,像盛开出的洁白无垢的雪莲花。
裴砚如同被蛊惑一样,朝她迈了一大步,伸出颤着的双臂把她娇小的身体轻轻揽进怀中。
林惊枝尽量放松靠在裴砚怀里,她微微仰头看着他“夫君。”
“夫君这样折磨她们,是因为我吗”
裴砚想要摇头否认与她无关,却又发现自己犹如陷在执念的魔怔中,他想要报复,更需要发泄所有的戾气和不安。
随着她腹中孩子月份渐大,他时常深夜难眠,去地牢看着那两人受尽折磨,好像就能减轻他前辈子对她的亏欠一样。
林惊枝见裴砚沉默,她也没逼着他问,而是再次把目光落在了沈观韵身上。
她不禁想到前世,她被关在潮湿阴暗地牢内,双眼皆瞎,那时候的沈观韵就是这样挺着孕肚,高高在上站在她身前,用充满得意的声音告诉她,裴砚已是燕北太子,而沈观韵她自己腹中怀了裴砚的嫡子,即将临盆。
造化弄人,林惊枝想不到有朝一日,是她挺着孕肚站在沈观韵身前,她被裴砚宠爱着是燕北皇后,是被他高高捧着的女子。
林惊枝笑了笑,伸手握住裴砚腰上挂着长剑的剑柄,她用了力气要往外抽出,裴砚泛着冷汗的掌心轻轻落在她手背上“枝枝。”
“我来。”
林惊枝垂下长睫,掩去乌眸中沉着的情绪“夫君,让我自己来。”
长剑有些重,林惊枝抽出来用了力气,她往前迈了一步,冰冷剑尖抵在沈观韵的脖颈上,沈观韵像感受到什么,她尖叫一声蠕动身躯艰难往身后退去。
“不要杀我。”
“林惊枝我求求你,给你为奴为婢也好,求你不要杀我。”
“沈家那样疼我,祖母我宠我,你杀了我,祖母若是知晓,你就算的她嫡亲孙女,你要她如何想你。”
林惊枝神色冰冷,握着长剑的手稳得不见半丝颤抖,她冷嘲了声“你被关在这里五年。”
“沈太夫人已病逝,沈家夺嫡失败,流放漠北。”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机会。”
沈观韵唯一能活动自如的脖子,狠狠地抽搐起来,她空洞的眼眸骤然瞪圆“你骗我。”
“怎么可能。”
“沈家是五姓之首,怎么可能会流放漠北。”
“我不信,你一定是骗我。”
“你怎么不死,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你一开始就该死”
沈观韵歇斯底里尖叫,随着她不甘扭动像烂泥一样的身体,她身上更多的鲜血涌出,林惊枝受不住那股血味,巴掌大的小脸白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