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妃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接着说道“方才你溜得快不知道,你父皇可是交代了,叫本宫得好好管管你,切不可再任性妄为无理取闹这个时候你还想去找你父皇做主若叫他知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非得恼了你不可。”
单若水愣住了,“父皇怎会这样”
“今时不同往日了。”单子鸿解释道“但凡你是嫁给其他人也就罢了,随你怎么任性怎么闹腾都不算个事儿,可那卢氏却不同。”
一则卢氏在读书人心里属于是一种超然的存在,皇上想要拉拢读书人巩固皇权江山,自然是不能让这个结亲的女儿太过胡来,以免结亲不成反结仇了。
若非李贵妃出面软磨硬泡,加之如今拢共也就单若泱和单若水这两个适龄又无婚配的女儿可以选择,就只凭单若水这样的脾性,这门婚事她只怕也没这么顺利抢到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更隐秘的心思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再怎么不愿正视不愿承认,在面对这种传承了千年的书香世族时,皇上的心里头多多少少总难免会有些自卑、气弱的情绪在作祟。
大周朝的历史太过短暂,短暂到单氏一族还未来得及积累起来太多的底蕴和底气。
而正是因为这样的自卑,才更加严于律己,只生怕露出点什么不合适的东西来叫人鄙夷耻笑。
说穿了,不过就是露怯罢了。
这一点是母子二人通过皇上的反应分析琢磨出来的,对着没多少脑子的单若水自是不能明说,便换了说辞连哄带骗。
“卢氏最重规矩礼仪,妹夫更是光风霁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物,欣赏的自然也是那知书达理温柔贤良的姑娘,若叫人家知晓你这脾性”单子鸿摇了摇头,“还不曾见着面呢,心里头便已有了不好的想法,这往后的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难不成他还敢嫌弃我”单若水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以为意。
“你是公主,自是无人敢嫌弃你,可人家若是不喜欢你,咱们是能强摁着头逼人家喜欢不成你可长点儿心罢,这桩婚事不容任何闪失,无论如何这段时日你给本宫安分些,否则可别怪本宫不客气。”李贵妃目光严厉地瞪了她一眼。
棒子打了,甜枣儿便该给了。
李贵妃挥挥手将宫人悉数遣退,这才说道“单若泱胆敢如此欺辱你,本宫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是你这上蹿下跳的非要打回去算个什么”
“莫说是打几个嘴巴子,便是将她摁在那儿打断了骨头又能怎么着顶多也不过是疼一阵子罢了,小孩子家置气呢要疼,本宫就叫她疼一辈子。”
语气中的狠厉阴毒令人不寒而栗,与她那温柔和善的容貌形成强烈的反差,更叫人毛骨悚然。
原还忿忿不平的单若水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致,立马变脸抱住她的手臂撒娇,“母妃可是有什么好主意了”
“本宫从她嘴边抢下了一个好夫婿,合该再还她一个不是明日本宫便叫你外祖母和舅母进宫来,这满京城的儿郎们可得好好打听打听,必定挑一个最好的还给她。”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若一着不慎嫁错了人,那下半辈子可就得在火坑里挣扎煎熬了。
便是贵为公主又如何不过是个没人疼没人撑腰的可怜虫罢了,将来在夫家被磋磨死都不会有人出头做主。
届时她只需有意无意暗示一二,自然会有人上赶着讨她的欢心,必定叫那小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为亲闺女,单若水立即就领悟到了这话中的真实含义,立时就兴奋起来,“那母妃可千万要仔细挑挑,务必挑出来一个五毒俱全的给她,否则可难解我心头之恨”
李贵妃自是无不应允,“好了好了,本宫还有事与你兄长商谈,你且回去歇着,叫太医来好好瞧瞧,姑娘家的脸金贵得很,别草率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