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若水这会儿也不嫌唠叨了,乐得跟什么似的。
看着她那欢快的背影,单子鸿忍不住嘀咕一声,“母妃宠她宠得太过了,这脾性是愈发叫人招架不住了虽说能与卢氏结亲是桩天大的好事,可妹妹这脾性若无丝毫收敛,我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是本宫一个人宠出来的不成”李贵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惆怅道“你当本宫不知其中利害啊这些年来本宫苦口婆心教导她还少吗她就这脾性,死活听不进去能有什么法子。”
有时想想她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她自问也算是个有心计有成算的,怎么偏就生出来一个如此天真莽撞的女儿呢还怎么教都教不会,直白得令人头疼。
听她这般说,原还有些烦恼的单子鸿却反倒安慰起来,“母妃何须如此忧虑妹妹不过是天真直率些罢了,总归有咱们护着呢,吃不了亏。”
“这倒也是,本宫汲汲营营数十年,若连自己的儿女都护不住那也算是白活了。”
这下可算是知道为何单若水能养成这般脾性了,都是惯的。
母子两个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却竟是没一个能狠得下心来,惯是宠溺无度。
彼时,尚不知对方阴毒心思的单若泱倒是毫无心理负担,仿佛刚刚掌掴六公主不过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当然了,就算早知后果她也必定是不会手软的,更用力多抽两个大嘴巴子还差不多。
“本宫还击固然没有好果子吃,就该老老实实站那儿任她撒气不成”单若泱嗤笑一声,“今日之前本宫那是任打任骂,可这些年她欺辱本宫欺辱得还少了吗一次次变本加厉,有事儿没事儿便哪怕是自个儿心情略有不痛快都要来拿本宫撒撒气,莫非这就是嬷嬷说的好果子”
“这样的好果子本宫可不想吃,给你你要不要啊。”
摆出一副长辈姿态指指点点的路嬷嬷顿时就被噎住了,反倒还委屈起来,“公主这是怨奴婢多嘴多舌了奴婢还不都是为了公主好奴婢知晓公主这些年来受委屈了心里憋着呢,可再不中听奴婢也还是要说,这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识时务。”
“六公主那样的身份你招惹不起,明知她的脾性如何,公主碰着了只低头软和些卖个笑脸不就成了她再怎么着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小姑娘家那点骄纵气罢了,忍忍也就过去了。”
“今儿这两巴掌甩过去那还能一样吗贵妃娘娘这会儿指不定盘算着如何收拾你呢公主别犟了,听奴婢一句劝,赶紧去给六公主负荆请罪罢,趁现在还来得及。”
单若泱简直气笑了,起身将她拉来摁在梳妆台前,指着镜子道“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你自个儿那副狗腿子嘴脸,李贵妃和单若水这会儿若是在这儿站着,你怕是恨不得立马跪下爬过去捧臭脚舔鞋子呢”
“竟是本宫的不是了,这么多年杵在中间妨碍了你和你家主子,怪没眼色的。不如明日一早本宫就去回禀皇后娘娘将你调去华阳宫伺候,好叫你别再浪费了这张巧嘴,仔细舔你家主子的臭鞋去”
说罢就撇开那老货走了,心里憋屈异常。
倒不是其他什么,而是为原主感到憋屈愤怒。
瞧瞧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些什么做派是个人都敢爬到原主头上兴风作浪呢。
一股子邪火在心里头窜着,暴躁脾气已经快憋不住了。
路嬷嬷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又抬眼看了看镜子,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不断变幻难看至极的脸色,以及满眼的惊愕茫然。
三公主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这还是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连奴才都能将她踩在脚下的怂包软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