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贾琏心下大骇,见她果真奔着刀去了,那声音都跟着变了调儿,一面后退一面连声大喊“奶奶使不得啊”
“使不得有何使不得今儿你们欺辱我王熙凤至此还妄想善了要么你们两个一并去地下做那亡命鸳鸯,要么我血溅当场死了干净,也省得哪天被你们这对奸夫偷摸毒死了,那我才真真是死得憋屈。”
说着,王熙凤便拔出刀来直奔一人而去。
本就不懂什么招式不招式的,双手握着刀就是一顿乱砍罢了,一对奸夫逮着哪个算哪个。
装饰用的刀自是不曾开过刃,砍在身上虽死不了人可却也疼啊,再者说,一个满脸狠厉的母夜叉手举一把寒光闪烁的刀追着人撵难道还不够吓人的
就跟那索命的厉鬼似的,莫说贾琏和尤一姐两人吓疯了抱头鼠窜,便连王熙凤带来的那些个丫头婆子都是一脸骇然两腿打颤。
“奶奶快住手饶命啊”贾琏死死抱着脑袋乱窜,气喘吁吁地求了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是不敢了,奶奶就饶我这一回罢。”
王熙凤却一言不发,照着他的大腿便横砍一刀,霎时疼得他栽倒在地。
“一爷”慌乱之中,尤一姐倒还是不忘自个儿的情郎,见此情形赶忙扑上前关心。
然而还未等她一句话说出口,后背上便也挨了一下,顿时吃痛整个扑在了贾琏的身上。
“好一对恩爱的野鸳鸯,今儿奶奶我便便宜了你们,送你们一并上黄泉路姑且也算成全了你们的这番情意。记着投胎前且先约好了,下辈子赶趟好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狠辣的眼神令人汗毛倒竖,话落,那刀竟直奔咽喉处而来。
贾琏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赶忙拖着尤一姐连滚带爬就往门外头冲。
他们俩身上连一片碎布都没有,全都是赤条条的,原还想着王熙凤不至于如此疯狂,好歹顾着份脸面就一直未曾出了房门,却哪想她竟来真的
小命儿重要还是脸面重要那还用说吗
当下自是再顾不得其他,一人只埋头拼了命的往外跑,边跑还在边大声呼救,很快便吸引过来一堆人。
可打眼一瞧举着刀发疯追砍的王熙凤,众人哪里还敢上前齐刷刷站在一旁就停下了脚步。
看着看着,竟还有人笑出了声来。
再是厚颜无耻的人这会儿也都不免要脸上发烫了,尤一姐更犹如那煮熟的虾子似的,浑身上下都红透了,一双手都不知究竟该遮哪儿才好,羞愤交加之中竟是涕泪横飞。
好在尤三姐对她还尚有一份姐妹情谊,匆匆赶来见此情形,一话不说便脱下自己的外衣上前盖在了她的身上。
转头冲着贾珍贾蓉父子两个大骂道“这疯婆子在你们家这样撒野你们竟这般干看着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你们可真够能耐的,没用的废物点心还傻愣着看看看,看你娘个球快叫人去拦啊,真等着她杀人不成”
蔫儿了吧唧的父子两个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打发了一众婆子过去阻拦。
王熙凤原也没想真杀人,不过就是发泄一下,顺带吓唬吓唬这对奸夫淫妇,叫他们出个大丑罢了。
眼下见目的已然达到,当下便扔了刀,瞟了眼惊魂未定的奸夫淫妇,冷笑道“荣国府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着,够胆子的就尽管来。”
临走前,又阴恻恻地瞧了瞧贾珍贾蓉,咬着牙根儿道“我嫁进贾家这么多年自问可从不曾对不住你们什么,今日你们父子两个的大恩大德我王熙凤都记下了,日后必有重谢”
父子两个当下腿就软了,脸上一片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