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真毁了登基大典,但也别指望能有多尽心就是。
指不定能拖拖拉拉生出点什么幺蛾子来,不敢毁坏却也能够叫人不痛快,到时候一句“大行皇帝凶礼”为由足以堵住悠悠众口,谁还能将他怎么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倒不如直接从源头上掐灭了事。
而丞相亲自接手操办,自是再放心不过的。
单若泱当即就点了头,“准,驸”看了眼林如海,到嘴边的称呼突然卡了壳。
再叫驸马显然不合适,难不成要喊“皇夫”
好怪。
止不住打了个寒颤,舌尖一绕索性就先以官职称呼,“吏部尚书协办。”
“微臣领旨。”二人齐声应答。
另一边的礼部尚书却早已是涨红了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架势。
还不等他蹦跶呢,单若泱就将目光转移了过来,神情已不复方才的亲近随和,而是一脸冷漠。
“大行皇帝在世时便常感叹,只道他这辈子最敬仰的人便是太祖,誓要处处追随太祖的脚步走,只可惜一时受那等妖道所蛊惑而忘却了初心。眼下既是到了人生最后一程,为人子女者,本朕理应为大行皇帝完成心愿。”
“是以,凶礼便按着太祖的规矩来罢。”
太祖是个什么规矩呢
他老人家虽是大周朝的开国皇帝,但上位时都已经年过半百了,前面半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节俭”二字早已深入骨髓。
哪怕是坐在龙椅上时,他老人家的每顿饭也绝不会超过三菜一汤,跟旁人一起用饭时才会根据人数多少而增添几盘子菜。
生前都已是如此节俭的一个人,身后事就更不肯铺张浪费了。
临死之前是再三叮嘱一切从简,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不从啊,到最后那排场甚至比起王爷都略显寒酸。
想也知道,以周景帝生前那般奢靡成风耽于享乐的做派,是绝不可能乐意看到自己的身后事如此寒酸的。
偏偏她给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叫人便是有心想要提出点异议都无从下口。
再者说,对女帝不满归不满,却也不见得他们对周景帝就有多敬重满意了。
就凭他干的那些事儿,他配风光大葬吗
活着的时候往死里祸祸民脂民膏,死了可就放国库一马罢,真要按着他的喜好极尽奢华隆重去操办,他们还怕愤怒至极的百姓忍不住要砸臭鸡蛋呢。
于是乎,几经犹豫之下,这回便连礼部尚书都未曾跳出来叭叭什么,乖觉得很。
“微臣领旨。”
“对了”突然想起来什么,单若泱的眼神愈加冷凝了,“趁着此次地宫开启顺便将璟贵妃的棺椁迁出来,于定国公旁边另修墓穴安葬。”
就凭周景帝干的那些破事儿,璟贵妃怕是宁可被弃尸荒郊野外都不愿跟他同住一个地宫。
先前他还活着姑且还能勉强罢,可如今他自个儿都要睡进去了,就还是别再恶心人家了,否则保不齐那棺材板儿都要压不住了。
既然如今自己有了这份能力,不如就将她送回亲人身边安息罢。
预料之中的,这个决定令大臣们齐刷刷都惊呆了,随后回过神来便是连声反对。
翻来覆去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