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立马挺直腰背瞪岁荌,怎么能在长辈面前喊他小狗呢
岁荌余光扫了眼元宝,话锋一拐,继续笑着说“小夫郎,他很乖很听话,这些年我能沉下心一步步走到今天,全因为他。”
岁荌收回手,小臂搭在膝盖上,轻声道“你们生前惦记的人诸事安好,现在事情了结,你们可以好好安息了。”
许是因为如今是秋季,山野间总是有风的。但岁荌说完后,轻风拂动,从她跟元宝的脸颊上温柔抚过,岁荌心尖轻颤,指尖蜷缩,眼眶有些热。
哪怕只是巧合,哪怕只是寻常,岁荌在刚才的那么一瞬间,依旧感觉到了她的母父存在。
她们似欣慰,似释然,从岁荌跟元宝身边路过,留恋片刻后,携手远去。
人啊,对爱还是应该有幻觉。
元宝擦干净手,将手搭在岁荌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她们听到了。”
他将脑袋靠在岁荌手臂上,柔声说,“姐姐不难过,我陪着你呢。”
岁荌垂眸轻嗯,往火堆里继续放纸钱。
就在岁荌折的金元宝快烧完的时候,两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比脚步声最先响起的是赵鹤那熟悉的声音。
可能是怕吓着她俩,赵鹤离好远就扬声道“你们怎么今个来了”
岁荌扭头,微微眯起眼睛朝远处看。
赵鹤穿着寻常衣服,明显是从宫里告了假出来,现在正拎着纸钱朝这边走。
元宝见她过来,从岁荌身上直起腰背,乖巧地打招呼,“赵姨。”
“今个沈家被查封,我还以为你俩不在这儿呢。”赵鹤站在两人身边,提起衣摆屈膝蹲下,就着岁荌的火堆点燃纸钱,往四处挥洒。
这儿也没什么干枯的杂草,倒也不怕失火。
元宝听赵鹤这么说,才恍然想起,“怪不得今天小胖问我要不要出去玩,我说今日同你出城就没答应她。”
原来是沈府被抄家啊,朝颜想让他过去看看,好好解解气。
赵鹤也是这个意思,“我以为岁荌得带你过去奚落她一顿呢,谁曾想这大好的日子,你俩来这儿了。”
元宝笑,“没必要了,我跟她们早就断了关系,互不相见才最好,免得我过去后,旁人又把我和沈家牵扯到一起。”
至于为何来这儿
元宝道“姐姐说等坟迁到皇陵后,再想这么祭拜就困难了,所以提前带我来跟她们说说话。”
“倒也是,”赵鹤看着面前两个几乎融为一个的小土堆,语气有些怅然失落,“迁进皇陵后,再想看看就难喽。”
听这语气,她平时没少过来。
岁荌就知道她跟梁荷小玉多少有点关系。
如今四处无人,岁荌才问她,“赵姨,你跟我娘什么关系你是认识我娘呢,还是认识我爹啊”
赵鹤笑,也不瞒她,“我既跟你娘没关系,也和你爹不熟悉。”
岁荌纳闷,“那你为什么帮她”
总不能是为了正义跟公道吧那也太扯了。
赵鹤挑眉看岁荌,岁荌哼哼,“八年前,你见过我之后,等再回京的时候可能就有了主意,想替安王翻案,想让我进京。”
岁荌怕她不承认,烧火的小木棍点着赵鹤道“你身上的禅香味可骗不了人”
她来京城前,太君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有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她来之后,太君后不仅能下床走路了,还撑到了安王案清。
如果说不是赵鹤从中做了手脚,岁荌打死不信太君后能撑到现在。
“别指别指,”赵鹤抬手把岁荌的手摁了下去,“我又不是不愿意承认。”
她道“我本以为梁荷在世上已经无后,所以原先没有半分其余想法,直到八年前朝府嫡长女朝颜出水痘,朝老太太跟宫中请旨求御医,皇上把我派了过去,我才在小镇上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