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不对付了好几年,结果童黑粉有次拿错了喻粉头的水壶。
只喝热巧克力的童教练,举着水壶一口闷下去,扯着被夺走咖啡的喻巨星在茶水间絮絮叨叨说你知道吗那个藏在电话里的木鱼其实是神灯。
吓得喻星火连夜打电话给商远,让商远联系精神科医生,或者联系会请大仙的神婆。
就这么阴差阳错,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深夜出没于青少年维权和心理咨询服务热线的接线员的身份,悄然成了这个小圈子里的公开秘密。
但他们也都知道绝对不能打扰。
不能半夜打电话过去占线,这是条很重要的电话线,可能会救一个人,也可能会救一条命。
所以他们就把看守这个电话的工作交给了商远。
童荧不行,这完犊子玩意喝了咖啡就扯着人聊偶像、木鱼和电话里的神灯,嘴松得跟老棉裤腰一样。
商远负责守着这个电话被逼得快枯萎、叶子快掉干净的树,枝干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树,如果有这种树,如果他们实在帮不了,实在没办法了,就把电话偷偷给出去。
电话里有神灯,电话里有风和光,有晚风里最温柔的星星。有人会帮你把横生乱长的病枝修理干净,帮你把土重新填实,再浇上特别清凉干干净净的一捧水。
他们这些长歪了、长拧巴了的树苗,小心翼翼地去求救,去电话里轻轻敲神灯先生,然后他们活下来也长大了。
可他们是不是长得太慢了,慢了一步,他们没来得及杀回去保护那个藏在电话里的神灯,长大了的他们才知道原来神灯也是棵树,比他们厉害很多的树。
原来神灯也是树,那个地方在峭壁上,风刀霜剑日夜不休,没有阳光也没有风。
他们不停努力不停往上长,催着枝条拔节一样往上长,长到那个地方,想把光和风送进去,可是不是他们长大得太慢了。
席野看着哭成球的童荧,他其实不知道童荧在哭什么见偶像是好事,能回来见那个把他们从深渊里拉出来的神灯,是天大的好事。
好事为什么要哭,他们说好了是要回来牛逼轰轰撑场子,陪偶像养小狼崽,然后再出去拆了峰景传媒送林家上天的。
可就是有种强烈的余悸。
强烈到即使遍寻记忆也找不到端倪、谁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就是害怕到辗转难眠的余悸。
他们好像失去过最重要的东西,这种失去把当初玩命往上长大的树苗都逼疯了直到某天噩梦骤然惊醒,哂笑怎么会做这种离谱的梦。
可还是余悸,所以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的时候,最先吞没理智的,其实是铺天盖地的吓坏了的委屈。
“你,你不准告诉你的经纪人。”童荧嚎啕大哭,“我送你一个墨镜,rayban的,你不准告诉你经纪人。”
闻枫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用力摇头:“我不要。”
凶名在外的童教练不管,掏出五副墨镜一人一戳,连偶像家的小狼崽也不由分说搞出一副墨镜戳到脸上。
刚回到练习室门口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习惯用手杖、养红毛小狼崽的庄姓经纪人,就这么被五张戴墨镜的脸齐齐凝视。
四位评委都写了保证书,保证不认出偶像,保证不当着偶像的面提以前的事,保证做情绪稳定不失控的成年人。
血红小狼崽一秒扑上去,拉着老师询问看病的结果、腿还疼不疼有没有好一点。四位评委才不幼稚,都坐姿端正肩背挺直目不斜视成熟稳重。
四张戴着墨镜的扑克脸都冷冰冰地哭成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