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全是疤还严重。
那棵树在某个秋天结了最后一季的果,果实累累把树枝都压弯下来,每个果子都硕大饱满,是从没有过的香甜可口。
卖了相当好的价钱,果农的孩子穿上了新衣服,跟着父母来买水果的小男孩迫不及待拿袖子擦干净就大口咬,就连枝头最后剩下的那几颗果子,也喂饱了附近所有的鸟雀。
然后那年秋天,所有果实都被摘去后,那棵树就落了所有的叶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二年的春天,树没再醒。
穆瑜送老医生出门,站在门口听完整个故事,若有所思。
老医生同他拱手告辞,离开别墅后,系统从穆瑜的衣服口袋里钻出来,似懂非懂缠住他的手掌:“宿主。”
穆瑜回过神,有些好奇:“为什么要缠在手上”
系统支支吾吾没回答,背地里疯狂记录意识波动,挡住那一道横亘掌心吞噬生命线的伤口:“宿主,童荧去找大野狼了。”
穆瑜大概知道,点了点头:“是去教枫燃跳舞的,不要紧。”
他选择相信童荧。
童教练的嘴看起来很严。
系统小心地检查那道伤,它发现宿主是的确不觉得疼,如果看不到就仿佛感觉不到,而且那道伤也完全不鲜血淋漓甚至连半滴血都没有。
伤口狭长且极深,像是久不逢雨的地面干裂,也像是树折断的灰白枝条。
那只是一道安静的裂痕。
“真有这样的树吗。”在回到那幢节目组承包的别墅前,穆瑜忽然和系统说,“我们能不能去帮它”
系统问:“宿主想要怎么帮”
“不知道。”穆瑜其实也没有头绪,只是尝试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可以的话,就不当果树了吧。”
穆瑜说:“不用结果子,长在安静的地方,能每天吹吹风,晒一晒太阳就很好了。”
“你能明白吗”
枯萎的童教练坐在练习室里絮絮叨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难受。”
“他是最该难受的那个人,可他不知道自己难受。”童荧说,“他跟我们说他很好。”
童荧答应了要教闻枫燃跳theseventhday,结果录完节目人是来了,但腿没带来,一进练习室就融化在了地板上。
跟他一起来的是直播平台的老板席野,同闻枫燃打了个招呼,把一罐功能性饮料抛过去:“提神的,放心喝。”
闻枫燃刚把自己累到爬不起来,接住那罐看起来相当神秘、有点像酒又不完全像的金罐饮料,有点警惕地看童荧。
“没酒精,他醉咖啡因。”席野把童荧放在地上,“别介意,他心情不好,酗了两罐红牛,等醒了就记得要教你了。”
童荧吼走了偶像,还在懊恼自己这张破嘴,但他醉的时候更管不住嘴这也是席野被派来盯着他的原因。
免得让一众舞团闻风丧胆的童教练咖啡因上头,叽里呱啦什么都往外说。
以前也不是没有前科,他们这个粉丝群之前线下聚会,粉丝群嘛,难免要聊聊怎么粉上的偶像、怎么找到的组织。
童荧打死也不说,谁问都宁死不说,加上没怎么看过穆影帝的作品,可疑得喻星火一度以为这是个混进来卧底的黑粉,发誓要揪出黑粉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