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长乐似乎并不情愿,但看到对方眼底的期盼,还是点头。
两人离开屋子,芒安石想跟上,却发现没空气墙阻挡。他在的是阮岳的记忆中,阮岳没看见的事情,他也无法知晓。
两个小时候,在阮母的催促下,两个小孩才磨磨蹭蹭回来。
阮鸣虽满身大汗,身上落雪,脸上却白白净净。阮文却有点惨,衣服上大片大片泥点子,裤子的膝盖处也破了两个洞。手臂上有大块淤青,脸颊上也有不少细微的划痕。
芒安石的脸沉了下来。
“你这衣服才买两天,又坏了。”阮夫人语气愠怒道。
阮鸣解释“不是的,妈,是村里那群小孩又欺负弟弟了。”
阮夫人没好气“你不去惹他,他们会欺负你吗”
“够了。”坐在沙发上的阮岳放下手机,让两个小孩上楼洗澡。
阮夫人脸色不佳“两天就要换一套衣服,当我冤大头呢,小鸣我一个季度都才买八套衣服。阮岳,谁才是你亲儿子啊”
阮岳倒了杯茶给阮夫人,示意对方消消气。“小文替小鸣承受了那么多,对他好一点也是应该。我就把他当亲儿子了”
阮夫人“哼”了一声,仿佛排出的不是空气而是怨气,骂骂咧咧地转身上楼。
芒安石盯着继续看新闻的阮岳,有些纳闷,这么看来,阮岳对阮文并不差。若是惺惺作态,没必要在家也伪装吧
阮鸣和阮文没再下楼,芒安石想了想,退出了这段回忆。
回到阮岳的记忆甬道,芒安石又随机选了两处晶石有反应的地方进入。
和第一段记忆相差无几。
阮岳对阮文的关怀无微不至,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平日没少嘘寒问暖,甚至比对亲生儿子阮鸣还好。
反倒是阮夫人,一言不合便阴阳怪气,还常使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刁难阮文。
镇上众人都不清楚阮文是领养的,皆以为阮老板有两个儿子。
不过芒安石也察觉到异样之处,便是镇上的人对阮文厌恶至极。
小孩会当着阮家人的面往阮文身上丢易拉罐,丢石子,大声喊着“灾星”。每当这时,阮文都会憋着泪,低着头不反抗。一旁的阮岳则会赶走孩子,一副慈父模样安慰阮文。
镇上的大人比小孩收敛得多,看到阮文只是避着走,脸上不加遮掩的憎恶却比孩子更加伤人。
芒安石疑惑,阮文一个身板弱小的孩子,就算再作恶多端,飞扬跋扈,也坏不到哪里去。
更别说阮文的性格比普通孩子都懦弱,不善言辞也不善表达。
芒安石看着阮文白白净净的小脸,百思不得其解。
做鬼和做人时,真的可以完全是两种风格吗
这张脸虽能明显看出水长乐的五官,可性格、处事、作风却完全不一样。
芒安石很难从阮文身上,找到一丝水长乐的影子。
重新回到记忆甬道后,芒安石估算了一下时间,无法一段段察看相关记忆。他决定挑晶石反应最明显的几段察看。
这一次,他进到一场葬礼上。
不是阮文的,而是阮夫人的。
乡镇的葬礼都很隆重,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阮家父子坐在一旁,和前来吊唁之人道谢。
“真是个丧门星,连自己妈都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