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甚尔不是已经做好饭了吗虽然知道即便去洗澡了甚尔也不会等我吃饭,但是既然饭菜热乎乎地摆在了这里,那就应该先和你吃吧反正洗澡这种事也没那么着急。”
头发还湿漉漉的少女是这么回答的,说话间还记得将脸颊旁的发丝勾到耳后,冲他眨巴眨巴眼睛,笑起来。
倒也不是没想过在学校周边买了伞再回来,然而便利店的伞超贵,她这个月的开支已经严重超标,实在不想再为一场雨花上两三千円的消费,而且家离学校就这么点路,跑回来就是了。
反正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每一次她都是这么做的,虽然运动神经没那么发达,但景山娜娜自认为自己的身体素质还算是很健康的那一类,难得淋一场雨也算不得什么。
然而,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撞上鬼的,之前每一次这样做都没什么大问题的景山娜娜偏偏却在这一次病了。
无力的感觉是半夜才来,喉咙的痒意把本来睡的昏昏沉沉的少女惊醒,她下意识地咳嗽,而在意识清醒一点后就把半张脸埋在了被子里,然而咳嗽和爱一样都是无法遮掩的,尽管有意克制,甚至把口鼻都捂在被子里咳嗽,但还是发出了一点沉闷的声响。
一开始地面上并没有传来什么响动。
直到她这样小声地,断断续续地咳嗽了大概有几分钟后,从她第一声咳嗽开始就已经醒了的禅院甚尔大约是意识到这咳嗽声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才烦闷地啧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在一片漆黑里,身高很高,又很健壮的男人站在床边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似的俯视她,却在没法控制自己咳嗽的景山娜娜有点心虚又有点委屈地想要开口解释之前先说话了。
“药箱在哪里”大概是被吵醒的缘故,禅院甚尔的声音较于平时要低沉一些,但语气里并没景山娜娜料想的那样带着不耐烦。
是很平淡地询问。
“在电视底下的柜子里。”病的有点头疼的金发少女吸吸鼻子,却还记得在这种时候提要求,”我不要吃冲剂,只要药片就好。”
“要求倒多。”
禅院甚尔不耐烦地说着,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在一片漆黑里,景山娜娜也能看见对方原本柔顺的黑发支棱起了一块,她有点想笑,但却引出了更激烈的咳嗽,她能感觉到禅院甚尔的视线正凝在自己的脸上,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也许会是抱怨,也许是别的什么不太好听的话,总归景山娜娜已经把道歉的话含在了喉咙口里,但这个人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意料之外的,甚至连抱怨的一点气音都没有发出来,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太暗,即便在黑暗中能够很清晰地视物,禅院甚尔在走开前还是顺手打开了床头灯,有些昏黄的灯光照得景山娜娜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下意识一闭,但那毕竟是床头灯,因而并不太刺眼。
她眨眨眼睛,在头晕的此刻没有玩手机的欲望,只是呆坐在床上,等着她的同居者给她拿药来,甚尔走出去的时候带上了卧室的门,于是很亮堂以至于刺目的一点光只能通过门缝从客厅那边透过来。
景山娜娜盯了一会儿那束光,转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有点不太舒服的,干涩的眼睛,在这一刻,她突然莫名地想知道,禅院甚尔的眼睛是否也会和她一样,见到光也会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