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假山这一头对于假山背后的乾坤浑然不觉。
十七郎沈钰听到埋藏在血脉深处那道最恐怖的名字后,瞬间警觉地朝着四周看去,汗毛都竖起来了。
然而发现四下无人后,很快意识到自己又被戏耍了,当即气得双眼竖起,恼羞成怒的死死盯着柳莺莺道“你你还骗我哼,你这个蛇蝎心肠的狐媚子、坏女人,我要我要打死你”
说着,气得二话不说,拉长了手中的弹弓便要朝着柳莺莺脸上打去。
柳莺莺见状,立马喊上一声“等一下”
话一落,柳眉一瞪,露出了一抹凶厉本色,然而下一刻,就跟京剧变脸似的,又很快恢复如常,只见柳莺莺笑眯眯地看向那沈家十七郎,半是威胁,半是打趣道“你今儿个若敢再打我一下,我便要效仿大公子去年惩恶扬善的做派,将你给吊起来,吊在树上,再堵了你的嘴,将你饿上个三日三夜。”
柳莺莺笑眯眯的说着。
用这世间最温柔的语气、最妩媚的笑,吐出对沈钰来说,最“凶恶”的字眼。
顿了顿,又道“当然,你若大喊大叫,我便寻块帕子堵了你的小嘴,你若乱踢乱踹,我便寻条小鞭子,抽你的小脸蛋,小手心,看你往后还怎么调皮捣蛋。“
柳莺莺笑盈盈的继续讲述着。
仿佛越说越兴奋,双眼都微微亮了起来,竟将要如何将他吊起来,如何将他堵起来,抽打起来的画面一一描述着,一副要迫不及待施行地架势。
她嘴上描绘的每一幅画面,对五岁的沈钰来说,皆是他活了五年的人生中最恐怖,最阴影的存在。
故而年幼的沈钰很快便又被勾着回想起了一年前他是如何被大堂兄倒吊在树上挨饿受罚的画面,内心深处的阴影恐惧再度阵阵袭来。
沈钰瓷白地小脸煞时惨白一片。
尤其此刻,对面那狐媚子看着美得惊人,沈钰虽年纪不大,却也能够辨别丑美的,这也正是之前在北苑撞见柳莺莺时要追着她刁难的原因之一。
娘说,越漂亮的女人越坏。
而眼前这个女人,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定也是最坏的了。
她此刻顶着一张最美的脸蛋,最温柔的话语,最和煦的笑容,却对他说着最恐怖最恶毒的事情,不知为何,看到这样一幕的沈钰,后脖子渐渐钻上来一抹凉意。
然而纵使害怕,到底如今的他不是去年更为年幼的他,而眼前的柳莺莺也不是去年的大堂兄,他畏惧大堂兄,却并代表他害怕眼前的狐媚子。
当即,沈钰白了白脸,却依然稳了稳神,故作镇定凶悍的看向柳莺莺道“哼,你敢,你若敢你若敢吊我,我我让我祖母扒了你的狐狸皮,再将你赶出沈家,再将你丢到人牙子市场发卖了去。”
沈钰恶凶恶脑道。
柳莺莺却仿佛并不害怕他的威胁,反倒是笑了笑,媚眼如丝道“小小年纪,好恶毒的心肠。”
说话间,柳莺莺远远瞥了沈钰一眼,五岁左右的贵公子,金玉般的人儿,跟个小仙童似的,若是在往常,她见了这样好看的小孩儿,一准要去掐他的小脸蛋。
可眼前这个沈家十七郎,虽粉雕玉琢的,却恶狠狠地,委实不大可爱。
柳莺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他殷红的小嘴上,不假思索道“那为了防止你向你祖母告状,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切了你的小舌头,让你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她一脸遗憾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