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钰听到这样的话语后当即愣了一下,片刻后,浑身没出息的哆嗦了一下,随即瞪着双大眼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柳莺莺。
沈钰是五房独子,他父亲五老爷是沈老夫人最溺爱的幼子,自然,他便也成为了老夫人的眼珠子,整个沈家上下,都将他当作掌中宝护着,沈钰自出生起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去年那位大堂兄,府中上千人,几乎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在他眼前甩过任何脸色。
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儿有人敢欺负到他头上来,是不要命了么
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威胁,要将他吊起来打,要堵了他的嘴,抽他的小脸和手心,竟还要割了他的舌头。
沈钰到底年幼,他说过自以为最狠毒的话也不过是“打死你”之类的,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去割别人舌头,可眼下,这个坏女人竟说要割他的舌头。
她竟然比他还要凶恶
若是她一脸凶狠的说出这番话,沈钰或许还不怕了,可不知为何,她越说的轻松惬意,甚至面上带笑,笑得越发灿烂,沈钰心中便越发有些发毛了起来。
好像眼前那个漂亮的女人下一刻便要变成狐媚子朝着她扑过来似的。
只觉得有种诡异的可怕感。
果然,她是狐媚子,她是真正地坏女人。
娘说,坏女人狐媚子是可以吃人心肝的,而她,不吃他的心肝,竟要吃他的舌头。
沈钰挺直的小身板略有些摇晃。
柳莺莺笑盈盈地看着远处的熊孩子。
心道,虽然调皮捣蛋,到底不过才几岁的小孩子,几句狠话便能将人给唬住了,又见对方眼里露出一丝怯意,却极力故作镇定稳住的小模样,倒依稀有一丝别样的可爱味道在里头。
这样想着,柳莺莺复又淡淡瞥了他一眼,旁若无人的捏着帕子往一旁的池子里沾了沾水,随即小心翼翼地再度掀开了裤腿,一边用凉帕摁压在肿胀地伤口上缓解伤口的痛意,一边漫不经心的继续开口道“说说罢,你为何要无缘无故打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即便是要打我,也总得给个打我的理由罢”
柳莺莺明晃晃的向沈钰展露出了之前被他用弹弓打的伤口,五岁的小奶娃,倒也没有避嫌的必要。
白葱一截的上那抹高高肿起的青紫色那样的骇人。
沈钰远远地瞧了一眼,似愣了一下,那是他方才用弹弓打的
沈钰只想着不过用石子弹她一下,却从来没有想过,竟会造成这样严重的伤口。
尤其,此刻见她仿佛不知疼似的,竟还用帕子按压。
她面上没有展露出一丝疼痛感,可沈钰却莫名打了个哆嗦。
对自己都这样狠的人,是不是真的敢将他吊起来还敢割了他的舌头了去
良久良久,见她嘴上虽放着狠话,却也没有真要动手的意思,沈钰到底聪慧,意识到她不过是嘴上吓唬他罢了,一时沈钰只高高仰着小下巴,白了她一眼,一脸傲娇道“哼,你骗人,你还生得美,你是坏女人,我自然要打你,我不但要打你,我还要将你赶出我们沈家”
沈钰恶狠狠地说着,说话间,那双琉璃色的眼珠子轱辘轱辘转着,上下打量着柳莺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柳莺莺美丽的脸蛋上,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说,你你到底是不是也是来勾引我爹爹的”
沈钰憋了憋,到底年纪小,藏不住事儿,忍了一路终是忍不住将他心中的担忧问出了口。
原来,沈钰竟是见柳莺莺太过漂亮,担心她化身狐媚子将他的爹爹给勾引了,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甚至不惜追到这月湖来,就是为了吓唬她,警告她,不许去勾引他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