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柳莺莺都在不断的颤抖蠕动,甚至娇吟低哼,那是一种来自肉、体上的慢性折磨,不疼,不痛,却能将人折磨得魂销肠断、苦不堪言。
一整晚,桃夭都在旁边贴身伺候着,喂水,用冷帕不停的擦拭着,以及伺候着柳莺莺泡冷水澡。
一整夜不停歇。
终于,到了天亮时分,柳莺莺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沉沉睡了去,然而即便是沉睡过去了,连梦里都在不住在呻、吟战栗。
而桃夭仿佛也终于知道了,姑娘为何要这般急着嫁人的原因了。
她是在此番出发前往山东,上船的前一刻才被吴氏派到姑娘跟前伺候的,在此之前,不过被吴氏调、教了几日规矩而已,放到旁的任何府宅里头,不过是个粗使丫头罢了,当时却能直接到主子跟前伺候,其实当时就连桃夭也有些意外。
当时去往山东那么远的路途,姑娘跟前应该有个熟悉的伺候才对。
那时正好也是上个月此时前后,只记得上船前两日姑娘气色不好,浑身无力,又连连呕吐,当时只以为是晕船所致。
如今看来,其实不尽然。
想来因姑娘身患隐疾,这才将之前一干人等打发走了罢。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一名官家人家的小姐患此隐疾就像是就像是中了般,欲罢不能。
桃夭不敢往深处想,不过见姑娘如此貌美,方知,这绝顶的美貌除了给人带来无尽的关注和倾羡外,或许也能带来源源不绝的麻烦和危险。
桃夭朝着那张酡红瑰艳的脸上远远看了一眼,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桃花,比那日月湖整个花海里的所有花卉更要妩媚动人。
桃夭只匆匆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不多时,复又取了块巾子沾了凉水垫在了柳莺莺的额上,再取了另外一块帕子,凑过去细细致致地擦拭着,周而复始。
“水”
一直到次日午时时分,浑身酸痛燥热的柳莺莺这才终于从梦魇中喃喃苏醒。
她如同缺了水的鱼儿般,思维混乱,意识不清,下意识地呢喃轻吟着。
直到凉水触碰到了唇边,柳莺莺飞快捧起了茗碗一口一口拼命饮了起来,一碗不够,连饮了三碗,柳莺莺这才终于缓缓睁开雾蒙蒙的双眼来,一睁开眼便见桃夭顶着一双乌青色的眼正一脸悉心的看着她。
粗苯的桃夭脸上并无任何异色,又或者,她皮肤黝黑,便是有,也有些瞧不出来。
见她醒了,立马关切过来,问道“姑娘,可还要再用些”
见柳莺莺缓缓摇头,又立马熟稔的过去端水,将帕子浸湿拧干过来伺候她擦脸擦身子,柳莺莺追逐着桃夭的背影看着,不多时,只有些虚弱强自挤出了一抹淡笑,费力的撑起了半副身子道“昨儿个可有吓着你了”
桃夭摇了摇头。
柳莺莺道“最难的难关已熬过去了,接下来两日许要轻松些许了。”
说着,看着桃夭憔悴的脸,道“你忙完便下去眯会儿罢,莫要为了伺候我回头两个一起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