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莺昨晚虽意识不清,却也知是桃夭贴身伺候了一宿。
却见桃夭道“无妨,我从前在家里干活时,三日三夜不睡觉是常事。”
桃夭说着,远远看了柳莺莺一眼,道“到姑娘跟前伺候,是我这辈子最轻松惬意的时刻,不累。”
柳莺莺闻言一愣,下一刻,远远看了桃夭一眼,便也不再相劝了,任由她忙前忙后。
又见她只干活,伺候,并不多问一句。
心头慢慢涌上一股暖流。
她这尴尬的病症,其实多少有些难以启齿,从前病发时,柳家别苑伺候的丫头偷偷跟别苑的婆子议论她的病症,又猜测她的病因,议论起她的身份经历来,免不了是些个闲言碎语,恰巧被吴氏撞见了,气得吴氏立马将其发卖了去。
世人看她这等模样,终归是会有些异色的,想来背地里嘴碎她,不是什么好女人罢。
生了她这样一张脸,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有人暗戳戳的将最终缘由推到她这张脸上来,其实,柳莺莺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昨夜,她本想自己挨过去的,然而不知是不是柳莺莺的错觉,总觉得这一次要比上一回更加煎熬难熬,只觉得心头的欲念越来越重,百抓挠心着,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从体内破土而出似的,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浑身的血液叫嚣着齐齐汇聚在心口,有一种更为强烈的,强烈到她昨儿个隐隐有种心脏血管齐齐撕裂的错觉。
她俨然快要窒息了。
过后也异常的疲累,燥热,仿佛小死了一遭,仿佛比之去年八月份,一次比一次更为严重。
柳莺莺当知,婚事一事怕是刻不容缓,片刻都拖不得了。
她昨儿个已是忍到了极限。
再忍下去,便是她的意志力忍得住,身子怕也要熬不住了。
只是,在沈家的进展异常缓慢,且毫无头绪,令柳莺莺颇有些苦恼。
话说次日,姚玉兰、沈月灵都纷纷过来探望过她,不过,柳莺莺面色绯色异常,身子疲惫不堪,不便见客,如此,将人打发走了。
一直熬了四五日后,这才终于下得地来。
这日一早,才刚起来正要去往三房瞧瞧,这两日沈月灵都来了她这沁芳院,听说昨儿个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急色,也不知是不是蚕宝宝们出了问题。
还没来得及去了,便见沈月灵竟先一步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哇哇喊道“莺儿姐姐,莺儿姐姐,你快来帮我看看,你快来帮我看看罢,前日才刚刚钻出来的小蚕宝宝们才活了不到两日竟死了大半,又跟去年一模一样,都快要死透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办啊,莺儿姐姐你快去帮我瞅瞅好不好”
沈月灵急得都快要哭了,连院子里的跑腿丫鬟都来不及通报,自己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进屋后,看到未施脂粉、脸色略微苍白的柳莺莺,又闻到屋子里浓浓的药味,这才骤然想起柳莺莺病得下不了床这一件事情来。
当即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连连几步小跑了过去,一脸关切道“莺姐姐,你好些了么好透了么不打紧,不打紧,还是身子更为要紧,要是要是还没好透,还是得多养养几日才好,蚕宝宝们那儿,没关系,我再观察观察两日。”
沈月灵嘴上虽这样的说着,心里分明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