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我。”阿迦罗沉声问。
“你说一个人,挨多少刀才会死。”他轻道。
“正中心脏,一刀就够了。”
萧暥喃喃,“我可没那么走运。”
阿迦罗一诧,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心却狠狠抽搐了一下。
片刻后,余先生端着药进来,阿迦罗轻扶起他,一勺勺喂他喝下药汁。
帐中红烛燃尽时,阿迦罗在榻边坐了一夜。
萧暥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帐内清光幽幽。
一只手正在为他拽好被他挣掉无数次的兽皮毯。
“云越,”他迷迷糊糊去推开那只手,习惯性道,“我没事。”
但那手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覆盖上来,握住他的手,像是要把他的手笼在掌心里呵护着。
萧暥有点抽筋,云越你无法无天了是吧
从昨晚到现在,你小子揩我的油都够炒一桌菜了吧
他睁开眼睛刚想呵斥,忽然发现自己睡在胡榻上,身上盖着温暖蓬松的兽皮毯,随即他看到了阿迦罗
顿时脑子就惊醒了
这惊悚程度,别说是酒,蒙汙药都能吓醒
此刻勇猛强悍的世子,正近乎温情地看着他。
发生了什么事
萧暥猛地低头查看,确定自己还是包装完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都要出现迫害妄想症了
想起了昨晚醉酒,好像还吐了阿迦罗一身。
他有点尴尬,掀开毯子坐起,“那个”
“五千匹够吗”阿迦罗忽然出声。
“什么”
“五千匹战马,我给你。”
萧暥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算什么,资敌有这样的活雷锋等等,对待敌人不是应该像严冬一样冷酷吗
但他还是心口不一道,“唔,够是够了”
“你得告诉我一件事。”阿迦罗认真看着他,“你在怕什么”
“我会怕”萧暥脱口而出。
阿迦罗脸色一沉,知道这人不会老实,就要站起身来。
“唔,等等”别走,五千匹战马啊喂
“我说。”他赶紧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迷糊中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被阿迦罗听去了。
他当然不会老实交代,“那个嘛”
他清了下嗓子,故意咬文爵字道,“虎狼环伺,如履薄冰。”
果然,中原话不及格的世子没听懂。
但是好像又听出了些味道。
他道,“我保护你。”
“世子,你先保住自己罢,”萧暥站起身整了整袍服,“前日若不是我带人来猎场救你,你这会儿该马革裹尸了。”
他眨眨眼睛暗示,不是我萧某人,你现在都已经挂球了,我救你一命,五千匹马也是我该得的噢
阿迦罗显然被某人脸皮的厚度震惊到了。
萧暥弯下腰,回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再说了,世子,你连乌赫都搞不定,怎么保我”
阿迦罗手指骨节咯咯一响,“乌赫之事,我会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