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埋伏于大帐中的刀手骤然从四面的阴影中跃出,雪亮的尖刀刺出锋利的寒芒。
北狄部落的首领都是草原狼,当即弹身而起拔刀出鞘。
帐中顿时一片刀光火影,鲜血激溅。
有两个年老的部落首领见状不妙,乘机夺路奔逃到帐门口,一掀开帐门就见伏虎率领的三百匪兵如凶神恶煞般峙立帐门口,雪亮的刀组成一片森严的刀阵。
臧天伸出干枯的手指,戳向魏瑄,声嘶力竭道,“杀了他我们都上了他的当”
施渠背后中刀,但伤口不深,他像一只受伤的狼,垂死之际露出嗜血的獠牙,一刀带着摧筋断骨之力斜劈向魏瑄。
魏瑄身形轻灵如一道魅影,腰身舒柔,倏地一仰就避开了刀锋,同时手中利刃寒芒乍起,掠起一道新月般的光华。
光华落下处,施渠从左肩到胸口顿时就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线。
他整个人愕然僵立,如同一个断线的木偶般轰然倒地。
魏瑄再看向臧天,眼中杀机如潮水般蔓延。手中刀风不止,如流水行云流畅至极。
臧天颤巍巍倒退了两步,忽然就发现自己的视线骤地飘高,在帐顶掠过,连帐幕上飞溅起的暗红血点都清晰可见,他还在诧异怎么忽然间看到了平时不可能出现的视角,紧接着,他骇然地看到了自己
身上的衣服再熟悉不过,只是脖颈上空空如也,像一根枯朽的木桩般矗立在那里。
魏瑄的出手太快太犀利了。
甚至让臧天体验到了整个恐怖的死亡过程后,那颗头颅才莫知莫觉地滚落在地。眼睛兀自还直挺挺地睁大着,到死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伏虎掀开帐门进来,就看到十几具尸体。周围的士兵已经收刀入鞘,满地鲜血横流。
伏虎的脸有点抽搐。
他在广原岭当山匪那么多年,也没见到谁顷刻间杀了那么多首领还如此镇定。关键是这些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身后是上万的士兵和十几万部众
竟然就被一股脑儿给绞杀在这里
而且这是有预谋的诱杀。
他实在佩服眼前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的心机,什么叫做心狠手辣他算是知道了。
他以前听说,这些位居万人之上的皇室贵胄浸润在权谋斗争中,个个心如铁石,攻于算计,今天他是见识到了。
他看着满地的北狄首领眉心有点发跳,连称呼都改了,“殿殿下,这些人全死了,他们的下属和七千多士兵可都啥事儿还不知道呐,你打算怎么办”
这士兵必然会要给他们的首领报仇,现在前有曹满,后又捅了那么大的马蜂窝,总不能把那七千士兵都杀了吧那也要杀得了啊
他一边说一边窥向魏瑄的脸色,心里有点打鼓,试探道“大头领他知道这事儿吗”
魏瑄神色静默,快速道,“不知道。”
闻言伏虎一张黑脸都给他吓得煞白了。
敢情你不跟将军汇报就把这些首领们全杀了,你想怎么收场
他们手下那七千士兵知道了,要哗变造反怎么办
但伏虎喉咙里咕噜一下,愣是没敢问他。
魏瑄神色冷肃。
他说,“再等等。”
伏虎刚想问他等什么,这里可是一个诱杀现场,现在趁着他们手下的士兵还不知道这事,你不赶紧收拾收拾该毁尸灭迹什么,还留着观赏战果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帐外山谷中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夜枭的啼叫。
魏瑄闻声,不动声色拿起一盏风灯,走到帐门口,上下左右各有规律地晃动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