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尉迟邈脚步不停毫无迟疑地出了丞相府,尉迟弘闭上双眸,让自己冷静下来。
半晌后,他吩咐道“章怀,去告诉所有的长辈们,不准帮尉迟邈提亲。”
“是,大人。”
仆人们都退下后,尉迟毅才开口说话“弘儿,为父有些头疼。”
尉迟弘没好气道“疼着吧。”
说完站起来就走。他倒要看看,这崔氏义女到底生得何模样,搅得他尉迟家不得安宁。
走出去看见天色都黑了,尉迟弘才发现自己气昏了头。从没有夜半三更登门做客的道理,尉迟弘只能按捺下来,放弃立即去见这女子的打算。
尉迟弘没去,崔嘉容却回来了。
他得知大哥追回阿忘后,就闹着要回皇城。十八岁的人了,比尉迟邈还大一岁,却总是不省心,让父母烦忧又无可奈何。
孙蕴柔犟不过他,只能带着部曲与仆人从皇城外的庄园回来。
到得崔府时,天色已黑。阿忘都睡了,崔嘉容却不顾礼节跑到阿忘闺房。
他跳下马,奔入府中,不去先见父亲,倒先疾奔到义妹闺房之中。
婢女们拦着,说是小姐睡了,请少爷明日再来。
崔嘉容不听她们的,两月,阿忘整整离了两月,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欺负,他一概不知。
当初他要带着部曲去追阿忘,却被父母拦了下来。
家奴们也上前阻挡他,父亲说他武力寻常没有经验,外面强盗横行土匪恣肆,别没带回阿忘反而自个儿死在外面。而大哥要去,父亲就准了,他去,就是不成。
无论做什么,父亲都站在大哥那边,好像他永远不如大哥,永远都不成器,永远只能受父母庇护听他们的训斥受他们的安排。
当初他就说过,要把阿忘留在身边,可父亲非要认阿忘做义女。想要的不满足,不想要的却强迫他接受。
这样的动静把阿忘吵醒了。
她还没来得及坐起来,穿上外衣,崔嘉容就闯了进来。
“阿忘,你有没有受伤,你还好吗。”崔嘉容没忍住抱住了阿忘,“我好想你,生怕你不回来了。”
婢女们无可奈何,连忙点亮蜡烛。
阿忘这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闹贼。
“没事,凝霜,你们先下去吧。”
“小姐”
“没事的,”阿忘道,“嘉容少爷心情不好,我哄哄就好。”
婢女们退下后,阿忘道“放开,你抱得这样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崔嘉容不舍得放。
阿忘道“嘉容少爷,你所谓的想,就是大半夜突然闯进来吓我。”
“若这件事传了出去,我的名声就全毁了。”阿忘道,“嫡子夜闯义女闺房,徒添笑柄。”
“笑柄”崔嘉容道,“我的急切我的担忧在你这里就是笑柄”
阿忘心中很是厌倦,崔嘉容不像他哥那般有礼有节,崔嘉贤做事再怎样也不会胡来。
“你从来不肯替我考虑,你今夜这样做,叫我明日有何颜面去面对义父义母。”阿忘哽咽道,“我只是个义女而已,你越是这样,我的处境只会越糟糕。”
崔嘉容道“我无论做什么,在你这里都是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那时愿意给我做妾,现在却觉得我是麻烦。阿忘,你当真以为,有父亲有大哥护着你,我就只能徒叹息”
阿忘面色微冷,道“那你想做什么。”
崔嘉容意识到自己方才口不择言了,心生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