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做什么。”崔嘉容松开手,离了阿忘站在床榻旁,道,“我如
果非要那样,早就做了。”
“嘉容。”与崔嘉容斗嘴没有意义,阿忘心道,还是早点打发他走为好。
“嘉容,”阿忘逼出眼眶一点泪意来,“我真的害怕,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崔嘉容默了会儿,生硬道“对不起。”
他站在床榻旁,看着默默泣泪的阿忘,心中酸楚道“除了害怕,你对我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阿忘不语。
崔嘉容明白了。他退了一步,维持住脸面“既如此,那我走了。你放心,这件事不会传出去。
“我明日,明日再来找你。”
崔嘉容走到屏风处,还想说些什么,回头看见阿忘默默拭泪,又闭上嘴,哀怨地走出去了。
这一夜,辗转难眠的除了崔嘉容,还有尉迟家婚事被阻的尉迟邈。
翌日,尉迟邈迫不及待地想见阿忘一面。
婢女进来传话时,阿忘有些倦怠,却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应对未来的夫君。
阿忘与尉迟邈一起漫步园中。崔府占地宽广,有一片梅园开得正好。昨日下的雪,今日堆积在红梅上,美丽凄冷的景色让阿忘心情好了些。
直到尉迟邈把家人不同意这桩婚事的消息告诉了阿忘。
他让她相信他,一定会达成婚事。
阿忘为什么要相信他。
她瞧着尉迟邈少年英气的面庞,或许他在战场上确实勇猛,可亲人并非敌人,他并不能以刀剑破之。
“渺之,”阿忘道,“我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不堪。”
“不,”尉迟邈道,“流言纯属无稽之谈。他们根本没有见过你,却肆意地中伤你,这是他们的不堪,并非阿忘的过错。”
“或许他们说的没错,”阿忘道,“他们有权而我无势。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他们恶我至深,我又岂能独善其身。”
“渺之,若我俩的婚事不成,我不怪你。”阿忘停在一树梅花前,落寞道,“只能说是有缘,却无分。”
“阿忘”
阿忘道“你走吧,我就不送了。”
尉迟邈走后,阿忘站在梅园,颇有些进退不得。
如果婚事不成,崔家退回涟州又不肯带她走。她一个人要如何在这个乱世里活下去。
难道真的只能跟崔嘉贤私奔,做个忘恩负义无名无分的妾室。
不,阿忘心道,这皇城里又不是只有尉迟家有权有势,她得把这件事告诉义父。
阿忘酝酿出一些泪意,正准备去往崔允庚处,却在半道被崔嘉容拦了下来。
“我听说你要成亲了。”崔嘉容咬牙恨道,“还真是够快。”
阿忘心中郁郁,为何好事总是难成一波三折,她之所求不过是一日三餐一家之地,难道这也算贪婪
“是啊,”阿忘忍不住呛道,“做尉迟家的正妻,可比做你的妾好多了。”
崔嘉容道“若不是崔家,你以为你能做这个正妻。”
阿忘酝酿的泪意落了下来,她咬牙道“你说得对。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当初的舞姬,足够下贱,一个家妓也想当正妻,足够好笑。你尽可以骂我轻贱我,你一出生就是崔家的少爷,可我,不过是个被父母贱卖的奴。
“我这么说你能让开了吗”
崔嘉容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