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燕翎只有惊讶和无奈,没有任何猜疑或愤怒的表情,唐臻简单粗暴的得出结论,瓦剌的国书对于北疆军中的大部分人依旧是秘密,至少燕翎不知道具体内容。
反正无论谁不知情,陈国公都会知道瓦剌的国书中有什么要求。
他只需要引导燕翎猜测,昌泰帝收到瓦剌的国书之后,只想用求神的方式解决问题,从未考虑过答应瓦剌的要求。
虽然唐臻极想促成,陈国公收到燕翎的消息,对昌泰帝失望至极,决定自己上位的过程,但是他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只肯透露这些消息。
燕翎见太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嗓子也再度失声,终究还是有些恻隐之心,没有逼迫的太狠。他嘱咐唐臻仔细养病,承诺会竭尽全力的追捕行刺之人,明日再来看望唐臻,然后匆匆离开。
唐臻通过燕翎的反应,推测出陈国公的现状。非但没有因为耗费精神应付燕翎显得疲惫,反而在燕翎离开之后陡然打起精神,除了颈间的纱布和令人听着都于心不忍的嗓子,完全不像身体虚弱到需要卧床的模样。
他让陈玉将程诚叫进门,问起昌泰帝和程守忠。
“刘御医为陛下诊脉,说陛下心中郁气难解,即使吃药也难以缓解,药效还没有因此积累的药毒多。不如每日空出两刻钟施针,空闲的时间多做些能令心情舒畅的事。”程诚答道。
唐臻闻言,眼底倏地变得明亮起来。
能令父皇心情舒畅的事
陈玉下意识的反应总是比脑子快半拍,见状脱口而出,“每隔半个时辰,贴身伺候陛下的公公都会来问殿下的病情,嘱咐我和程诚仔细照顾殿下。”
与此同时,程诚毫无所觉,“陛下如今正在偏殿与鬼仙共处,只有叔父和刘御医能见到陛下。”
唐臻眼中的笑意稍敛,缓缓躺下,语气平淡的吩咐道,“告诉程将军,燕翎知道陈国公失踪,丝毫没有立刻赶回北地的意思。”
程诚应声,脸上浮现迟疑,求助的看向陈玉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怎么感觉,殿下忽然变得没有那么高兴。
陈玉摇头。
瞒住殿下一时爽,早晚都有东窗事发的时候。
与其等到东窗事发,不如早些坦白。
有些事,他终究不如程诚。
相比燕翎,孟长明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他听闻唐臻在福宁宫遭遇行刺,以至于受伤的消息,非但没有如燕翎般,亲自进宫看望唐臻,反而令人进宫向唐臻请病假,称旧疾复发,只能去京郊庄子休养。
孟长明的旧疾总是如此的恰到好处,在该出现的时候刚好出现作为身体虚弱,总是卧病在床的太子殿下,唐臻对这番话,一个字都不信。
他让陈玉去京郊看望孟长明,确定闭门养病的人是否还在京都。
如果孟长明行踪成谜,唐臻就得推翻陈国公安然无恙的结论,继而怀疑燕翎是不是已经成为弃子。
无论怎么看,目前为止,依旧与北地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孟长明,段位都比燕翎高不止一筹。
得知孟长明确实在京郊庄子中,唐臻再次放下心,懒得探究对方是真旧疾复发,还是别有用意,开始不问世事,专心养病。
既然陈国公不仅活着,还有心情试探千里之外的昌泰帝,无论瓦剌在冬日出什么幺蛾子,起码开春之前不必再担心北疆。
不如趁着不知何时就会结束的空闲养好身体,随时为离开做准备。
他起码不能死在昌泰帝的前面。
中年失子,父皇怎么承受得住
此后接连数日,唐臻乖巧老实的令人心惊胆战。
不仅已经从变化莫测的脉象和表象,发现太子殿下远远没有表面老实的刘御医,因此惴惴不安,生怕难得老实的太子殿下,转眼就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