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这敞轩里已乱得不成样子,妇人仍枕在书卷上沉沉睡着,只鬓发微湿,玉体横陈,衣衫散乱在地上,尽不能用了。
陆慎自己的衣衫倒还十分完好,他轻轻抚着妇人满是薄汗的玉背,眼睛望着敞轩外茫茫碧波,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外面仆妇起身的响动,这才站起来扯了这房里的一处帷帐,把那沉睡的妇人一卷,大步往就寝的内间而去。
翠禽、凤箫候在外面,后来实在是太困,靠在墙角睡了过去,刚睁开眼,便见君侯抱了自家县主出来,衣裳也没穿,不知用什么布裹着,一双玉足仍露在外面,慌忙低头跪下见礼,不敢再瞧“君侯”
那处敞轩同林容起居的正房,一南一北,中间尚有一条二十来步的石子漫成的小路,这时候院里的仆妇已大多起身,梳洗的梳洗,洒扫庭院的洒扫庭院。
陆慎抱着林容一路行来,便哗啦啦跪了一路的人,及至房中,将她安置在床榻上,只听得其嘟囔一声“痛痛”,却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陆慎替她掩上绣被,这才出门来吩咐翠禽、凤箫二婢“叫你们主子多睡些时辰,不必叫醒她。灶上时刻备着热水,她醒来许是要沐浴。”
说罢,便往止戈院而去。
林容喝了许多酒,又叫陆慎折腾了一夜,这日黄昏时分才渐渐醒来,窗户大开着,天青色的床帐随风乱拂,床头鸳鸯枕上是一大片金灿灿的夕阳,她慢慢撑手坐起来,只觉得口中发苦,下身钝钝的疼,头疼欲裂。
坐着缓了许久,这才依稀记起一点昨夜的事来,不过也有限,喔,师兄就是裴令公,在这里活到七十,算是寿终正寝,之后她命人送了一壶酒,喝了酒之后呢
她摇摇头,实在想不起来,唤“翠禽凤箫”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了。
翠禽、凤箫忙进了屋,问“主子,可是要用水”
林容揉着眉头,问“昨晚”只说出两个字,便瞧见肩头上吸吮的红痕,她掀开被子,见身无寸缕,胸口尤其不成样子,闭上眼睛,缓缓叹了口气。
翠禽拿了衣裳给林容披上,默默道“主子,您昨儿从夏侯府回来,心里不痛快,叫人送了酒进去。之后之后,君侯便来了。两人在那敞轩里待了一晚上,今儿早上您才叫君侯抱出来。”
见林容闭着眼睛沉默不语,又低声劝道“主子,这是喜事儿,得高兴才是啊。”
林容不答,偏过头拭泪,吩咐“备水,我要沐浴。”
林容下得床来,只行动间下面极痛,也顾不得讲究什么,叫两个丫头扶到净室,直泡了快一个时辰,这才穿衣出来。
坐在菱花镜前,见脸上还好,只眼睛肿得跟桃一样,翠禽、凤箫拿了鸡蛋敷上,一面问“主子算起来,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待会儿先垫一碗燕窝粥,再用别的,免得脾胃不济。”
一面又说“已经吩咐了厨房的林婆子,叫灶台上的火不熄,时刻备着材料,等主子点了菜,这就下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