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闪光。
瞬间就能烤成焦炭的温度。
炸成碎末式的剧痛
就好像只持续了一帧的长度,很快,这些痛苦到了极致的感受突然消失不见了。
飞鸟猛地睁开眼睛,触电般地支起了身体。
“”
尚在极度的惊恐之中还未缓过神的她浑身发抖得厉害,仿佛缺氧似的粗重呼吸让她身体颤动的幅度更加夸张。
原本响在她耳边的那些人群杂乱的聒噪喧闹,现在全都没有了。
周遭的环境平和得好像空气都静止了似的,安宁得让人舒心,但飞鸟却如同被隔阂在了这片平和之外。
她的脑海中还在嗡嗡作响,仿佛丧失了思考能力,令她久久无法缓神。
“”
那个爆炸太近太近了
就在脸前,直接爆开,连防御性闭上眼睛的机会都没有。
在电梯井里的那一次也很近,但至少松田阵平还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保护式地把她拢得很紧。
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次的爆炸经历了。
这种经验怎么可能去习惯啊
有的只是一次比一次更加糟糕的体感,以及短时间内或许再也抹不去的心里阴影。
飞鸟抬起双手,伸到眼前。
手掌无法自控地颤抖,掌心凉得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
她努力活动了几下手指,略感迟钝的反应之后,才勉强找回了一点这是自己身体一部分的认知。
视线下移,飞鸟看向自己的身体。
身上穿着的是新买的质地很柔软的睡衣,身体还是完整的,没有受伤,也没有痛觉吗现在的确感受不到了。
“回来了。”
生死交错的恍惚令飞鸟久久都没能好好平缓下来。
“又回来了”
她低低地喃喃着“回来了”的话,也不知道是在庆幸,还是沉在爆炸瞬间恐慌中尚未脱离地崩溃。
掌心上突然落下了几滴还带着温度的湿润。
如同玻璃珠一般的泪水砸在手掌的皮肤上,化作了一小滩在微弱日光中微微莹亮的透明印记,变得冰凉。
然后,这些水珠落下得越来越多,直至在眼眶中挤满而模糊了视线,飞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自己哭了。
伴着本就因为呼吸急促而颤抖的身体状况,飞鸟无声地抽泣了起来。
她没有缓过来,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
11月6日,早上六点整。
划破公寓内沉寂的,是被设定在这个时间准时响起的闹钟。
嘀嘀嘀嘀嘀嘀
这种老式翻盖手机略显失真感的电子响铃听起来有些聒噪,睡在床下软垫上的松田阵平被这阵熟悉的声音吵醒。
他睁开了眼睛,闯入视野内的便是自家公寓熟悉的天花板。
临近入冬的天色亮得很晚,室内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睡眠不足让松田阵平依旧困意浓重,他撑着眼皮,尽可能地快速让大脑从睡意状态中清醒过来。
松田阵平的时间要比飞鸟度过得更长一些。
在“上一次”的时间里,他拆除了废弃大楼里那装着红蓝液体构造古怪的炸弹,从大楼里安全撤出的时候,等在外面的三位好友表情却略显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