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转过去看到沈见清脸色惨白,额头冷汗密布,她的心跳猛然往下一坠,稳着声音叫道“沈老师。”
沈见清听不见,一双眼闭得更紧。
秦越迅速坐起来,想给沈见清打电话。
按到通讯录,她迟疑了。
沈见清很明显正处在噩梦里,骤然响起的铃声可能会将她唤醒,也可能会加重她的恐惧。
细微的呻吟从听筒里传出来,压抑、痛苦,像刀,割着秦越的心脏。
秦越返回到视频界面,指腹轻柔地抚摸在沈见清被噩梦锁住的眉心“沈老师,你是不是还没有听过我唱歌刚开学的时候教研室聚会,我推脱不了唱过一首,他们说我的声音像是从留声机里淌出来的,复古、浪漫,很适合谈情说爱。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听筒里没有人回应。
秦越屈膝靠着冷冰冰的墙壁,唇一动,充满着旧时光味道的声音从喉咙里漫出来。
“从前我的另一边,
通往凌晨的街,
空无一人的世界,
行影匆匆这些年,
期望从未破灭,
”
秦越很忙,没时间听歌看剧,她熟悉的,喜欢的,从开始就只有棱镜的这一首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我身边。
歌词里有她隐秘的愿望。
隔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唱给歌里的人听。
“最好的人注定会到身边,
孤注一掷的执念,
”
秦越的声音被编码、解码,传递到沈见清耳中,像夏晨金色的阳光,剪开夜幕,抚平了她梦里的褶皱。
秦越看着她,一遍遍循环地唱,一直唱到她的手机自动关机。
凌晨两点半。
秦越坐在桌前,
一动不动地看着写满自己名字的纸,
纸旁边的手机亮着,有一张回江坪的火车票待支付。
隔日,宋迴一进会议室就开始惊叫“秦越,你昨晚见鬼了啊,脸白成这样,啊周老师,您干嘛打我”
周学礼瞪他一眼懒得说话,径直走到秦越旁边问“不舒服”
秦越站起来说“没有,昨晚没睡好。”
周学礼皱眉“别硬撑。”
秦越“知道了,谢谢周老师。”
周学礼摆摆手,让她赶紧坐下,扭脸对上宋迴,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宋迴受伤,边开电脑边不甘心地嘀咕“这就是亲女儿和干儿子的区别吧,是吧。”
“是什么是”周学礼拍着桌子吼他,“以秦越现在的进度,就是三天不干活都不会影响整体计划,你再看看你,能看嘛”
宋迴摇头“要不您还是把我遣送会学校吧。”
周学礼冷哼一声,说“机票不要钱”
“”宋迴绝望“景儿,快来救救你苦命的老哥。”
准备去接水的谭景往门口一扒,问他“咋啦”
宋迴捶胸顿足地说“你的哥在这里没人疼,没人爱,过得像把烂韭菜。”
谭景笑疯,两人隔着桌子一通闹,吵得秦越一夜未眠的脑子更加昏沉。
秦越靠着椅子枯坐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来,是沈见清的微信。
沈见清到实验场了,九点半开始做实验
秦越嗯,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