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赤司屿打将地址发给赤司征十郎后,开始发呆。
理论上她和这个从小精英教育的赤司少爷是没什么交集的,她穿来时赤司屿已经早早就搬了出来,她来之后再也没有回过赤司家,所以说无论是对赤司家的恐惧还是对这个赤司少爷的喜爱,都不应该是会出现在她身上的东西。
虽然赤司屿和她除了发色瞳色外长得一模一样,但她们确实是两个人没错。
想不出个所以然的赤司屿只好选择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赤司屿看着门口停着的那辆虽然她不懂但是看着就很贵的车,又看向车旁站着的、满脸爷很高贵你们不配的赤司少爷,沉默。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良久,赤司征十郎像是怕了她,终于开口道“表姐,我来接你回家。”
赤司屿差点脱口而出那是你家不是我家,但看着赤司征十郎眼底压着着的情绪,赤司屿还是换了一句“不是说三天后”
去年这个时候赤司屿也曾祭拜过夫人,只不过是在他们走之后,进去献上一束花。
为那个愿意给予女孩儿为数不多关爱的女人,献上她已无法言说的思念。
至于她仅凭借一头红毛一双红眼就能出入赤司家陵园这件事,就不用过多赘述了。
所以今年在接到电话后,赤司屿会这么惊讶。
她原以为今年还和去年一样,把她当做不存在呢。
“因为我想今年和我一起去看母亲的人,是你。”
已经比记忆中要成熟得多的小少年,露出一副迷茫得看不清前路的模样,几乎瞬间俘获了赤司屿那颗无处安放的慈母之心。
“我当然会陪着你。”
赤司征十郎从刚开始便无法直视那个轮椅,高挑的表姐坐在轮椅上的样子,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他这一年以来,翻阅过无数次赤司屿的病例,见过许多所谓国际知名的医生,父亲斥责他“不务正业”,他便在深夜付出加倍的努力,只为了腾出一些时间来寻找一线希望,却始终一无所获。
肇事的司机早已进了监狱服刑,用他那廉价到不值一提的几年时光换走了赤司屿余下后半生的双腿。
他对此愤怒又无力。
“呐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车子显然是考虑了她的情况,可以直接将轮椅推上车,不用面临被人搬来运去的尴尬。
从上车起,她的表弟就一直看向窗外,明明也只是称得上不错的风景,从小就见过大世面的赤司征十郎总不会是被这乡下风景迷住了吧
“表姐,你变了很多。”从前的表姐根本不会理会周遭的一切,有球看球没球就看地,总之是绝对不会把视线放在任何人身上的,只有偶尔才会给他和母亲一个眼神。
赤司屿耸耸肩,完全没有所谓的被发现的慌张“啊,这样不好吗”
“这样很好。”赤司征十郎平静道。
赤司家的人,变成什么样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