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津真司的身上还有更多的疑点在等待发掘与琴酒的交好、在组织中的受人尊敬、监视与监听桩桩件件,他无法做到卸下警惕。
如果神津真司真的失忆了,那在失去记忆成为调酒师的这段时间里,他在组织中究竟充当着怎样的一个角色又是否做出过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诸伏景光侧头看着身旁的人,如果放在两个月以前,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如此平和地与调酒师并排走在同一条路上的。
他仍旧对这个人充满疑问,但是感情层面与探究的出发点已然发生了逆转。
“伤恢复得怎么样了”神津真司仿佛没有察觉到那束强烈的目光,他相当坦然地打开了话题。
“还好。”
“那就好。你怎么会到这附近来”
诸伏景光无法回答,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听到身旁的人又继续说道“不做伪装就这么来这附近还是很危险的吧,尤其是在有概率遇到我的情况下,就算是为了执行任务,也多少注意一些。”
“抱歉,听起来像是在指手画脚,别放在心上。”神津真司瞥了一眼那个黑发青年,耸耸肩,叹息道“不,算了,你还是放在心上比较好。”
诸伏景光忽然开口“这是关心吗”
神津真司目不斜视,淡定回答“你当然可以这么解读。”
诸伏景光一直无法理解那个人是怎么做到如此坦然的。
无论是身为调酒师还是作为神津真司,无论是在何种状况,那个人总是维持着那份从容不迫,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摘下那层模糊不清的面具。
神津真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神津真司又该是一个怎样的人
诸伏景光停住脚步“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问题真的值得你这样反复纠结吗”
神津真司有时候真的会为此感到无奈,破坏氛围只需要短短的几个字就足矣,他没有转身,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口吻平淡地反问道“结果是好的不就足够了吗”
“我指的是现在。”
诸伏景光的双拳紧攥,他的掌心还握着那只打火机,凹凸不平的棱角在他的手心留下了两道印痕。
体温的传导让那只在便利店随手买的原本冰凉的打火机也变得温热起来,但是不久前那抹短暂地覆在手指上的温度却如影随形般地存在,强烈到无法忽视,甚至仿佛在隐隐灼烧蔓延。
这条路上的行人不算多,车流也极其稀薄,他们一前一后地站在街道上,风声掩盖了部分声音,诸伏景光不得不提高了几分音量“你现在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苏格兰威士忌是一个很有信念感的人,这个人永远不会轻易为什么所折服或者因什么被打动而产生动摇,他当然拥有着感性的一面,但是也永远保持着理性那家伙知道该如何审时度势,知道该如何置之事外地权衡利弊,最终做出自己心中最完美的那个决定将其并付诸于行动。
不可否认,也没必要去否认,虽然习惯苏格兰威士忌的缄默,但是神津真司还是更喜欢跟那人聊聊天。
就像从前在酒吧时那样,隔着一个吧台、一只酒杯,哪怕偶尔带着点试探,也能轻快地随意闲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