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寂实在不是这块料,卫宗建试了几次,彻底作罢了。
大庸朝盛兴马球,寻常人家则玩蹴鞠。
东宫后院有校场,专供太子习武骑射,马场是油和着泥夯筑成的,既结实,又不易开裂。
姜檐牵着一匹红棕色骏马,用眼神示意卫寂上马。
卫寂不敢多耽搁,踩着踏凳上了马背。
姜檐没着急给卫寂缰绳,而是牵着马走了两圈,让他熟悉马性。
“殿下。”卫寂不大好意思,“臣可以了。”
他跟着姜檐打马球也有几年了,但还是要人牵着马才敢上。
大抵是小时候卫宗建直接将他扔到马上,摔下来的记忆太惨烈,叫他打从骨子里便畏惧高头大马。
“先开一局热热身,你别慌。”姜檐嘱咐了几句,这才将马绳递给卫寂。
卫寂攥紧缰绳,拘谨地应了一声。
姜檐翻身上马,宫人上前递来鞠杖,他勾起球朝卫寂挥了一杆。
球滚到卫寂旁边,用球杖拨弄了两下,然后将球击回到姜檐的马蹄下。
这样玩了一会儿,等卫寂找到手感,不像方才那么局促,姜檐挥挥手,侍卫骑着马入了场。
每匹马的马头绑着彩色绸缎,红色为一队,蓝色为一队,每队四人。
卫寂跟姜檐一队。
金瑞福在一旁鸣锣,鼓槌敲出三声,球赛开始。
知道卫寂马术不好,侍卫们都让着他,他挥杆带球跑动时,其余人都不怎么动。
饶是这样,卫寂运球也不利索,挥一杆,球朝前滚一点,他骑着马上前再挥一杆。
姜檐牵着缰绳站在球网前,看着卫寂笨拙地带球过来,他倒也没催,耐心等着卫寂把球挥过来。
第一场打得极为无趣,久不奔驰的骏马前蹄踩着土,无聊得直响鼻。
只有卫寂出了一身热汗,气喘如牛。
姜檐只是想他活动一下,省得像那些整日泡在书堆里的白面书生,走三步喘一喘。
想要身体好,还须得多多锻炼。
见卫寂累了,姜檐没勉强他,让他喝点茶水在一旁休息。
卫寂下了场,马球才正式开始。
知道太子殿下不喜他们放水,侍卫们严阵以待。
姜檐一身猎服,黑色的革带勒出劲瘦的腰身,他眉深目长,挺鼻薄唇,一身孤高桀骜之气。
姜檐扬起鞠杆,挥下那刻道“赢了有赏,从孤手中抢到球的,奖赏加倍。”
侍卫们听到后,为之一振。
姜檐牵着缰绳,双腿在马腹用力一夹,烈马仰颈嘶鸣。
朔风凛冽,天边卷着惨淡的云,姜檐骑着马奔腾在校场,肆意挥洒着手中的杆。
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仿佛跟前几日那个窝在他身边,说不准把我画丑的不是一个人。
卫寂站在球场外,看着英姿勃发的姜檐,一时说不清心中感受。